不知道望了多久,直到百官都散去,我与他的目光突然间对上了。
他一怔,朝我做了一辑。
堂堂正三品的这一礼,是在谢我吗?
心中泛起苦涩的味道,我回以一礼,转身离开。
杂司院位于皇宫最不起眼的角落,是重活,累活的场所。
当我见到掌事公公时,不禁失笑:“张进,怎么是你?”
张进本是太后宫里的人,不想一时糊涂犯了大错,被太后严罚,我求情救了他,才没让他丢了小命,当初把他放在杂司院,也只想给他个立身之所,没想才几年,就成为了这里的管事。
张进苦着张脸:“姐姐还笑得出来,我听到姐姐被贬来杂司院时,都不敢相信。
姐姐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就算不当个管事的,也不至于被贬啊。”
“我哪有这么厉害,张公公也太抬举我了。”
我笑笑。
“别,您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张进吧,这公公二字,从您嘴里叫出来,听着别扭。”
张进更是一脸吃了苦瓜样。
“那怎么可以,你如今也是个管事的了。”
宫里的势利,比外犹过之而无不及,稍一有点位置的,都想着被人抬着供着。
“张进可一直记着姐姐的救命大恩,在张进心里,姐姐是恩人,也是亲人,姐姐这一叫,不是见外吗?”
张进神情真挚,毫无做态之相。
心下涌起股难言之感:“宫里人多口杂,在外人面前,还是称呼公公为好。”
“那这样,没人时姑姑就叫我名字?”
我也不再客气,笑着点点头。
正此时,一名太监嚷嚷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随着一干老宫人:“张公公,听说又来了名罪婢,我们刚少了名洗马桶的宫人,就给我们吧。”
“我们奴作处还少人呢,先给我们。”
“……”
“……”
“放肆,这可是我亲姐姐,”
张进沉下脸打断了他们的叽嚷:“你们还敢指使她做事了?”
那些宫人一听这么说,先是怔了怔,忙朝我哈腰,异口同声:“原来是张公公的亲姐姐啊,小的得罪得罪。”
“以后你们要像侍候我一样侍候我姐,明白吗?”
张进说人的模样颇有几分管事的威严,一年以前,他还是个被人使唤的小太监呢。
“是,是。”
宫人们连连陪罪离开。
“你不必这么说,”
来了这里,我早把以前的身份给抛于脑后,更没想过无忧无虑的过日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并不是不能吃苦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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