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扑朔迷离,我拧了拧额头,理不明白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司若言望着我,不过多时,他转身从腰间抽出来那扇子。
那刀尖已经收了回去,他展开扇子摇了摇。
看着那扇子,孟杼轩隐忍的神情便浮现在我眼前,我别开脸,问司若言,“那你接下来去哪儿?”
他收了扇子,看着我,“现如今在下确是自身难保,尹姑娘可是愿意跟随在下?”
我没有答话。
司若言语气柔缓了些,笃定道,“尹姑娘,我与你生死相依。
过了这些日子的纷争,我们可以游历山水,寻踏四方。
或是回到黄连镇里头,在下仍是做那教书先生,逍逍遥遥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也可。”
我心头犹豫,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司若言见状,笑了笑,“我们还可以将尹世伯一并接来。
在下曾听世伯提起,尹姑娘夙愿便是打理自己的食肆。
那么,尹姑娘大可做那掌勺厨娘,在下与尹世伯一并说书招揽生意,可好?”
心中一触,有些动容。
他望着我,往日里笑若春风的司若言,今日里竟是觉得他眸中有些幽幽。
我挣扎得厉害,却是迟迟没法决然地点了那头。
我正欲说话。
司若言起身走向窗边,凝神望着窗外圆月,一袭白袍倾泻下一片银光,一绺微不可及的叹息从他嘴边溢出,化在那静夜中。
片刻之后,他转头对我道,“今日十五,在下邀姑娘一同赏月。”
听到这话,想起那日那位红衣舞娘的话,脑中灵光一闪。
连连后退了几步,我一手指着他,“你便是那日里的登徒子?!”
司若言显是仍有些沉浸在那花好月圆中无法自拔,转过脸来满是莫明地看着我。
我离得他远了些,咬牙道,“你不能人道,于是你便那般轻薄我?”
司若言歪头,瞧着我。
我大吼了一声,“司若言,果真你就是个道貌岸然,满肚子龌龊的伪君子!”
心里那个悔啊,刚下了贼船又入了狼窝。
我啧啧道,“天天叨念着伦理道义,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表面上装得冰清玉洁,原来骨子里是这样的人。
人面兽心。
我真是瞎了眼了,瞎了眼了……”
司若言默了半晌,有些颤抖道,“我,不能人道?”
我此时悲愤交加,“所谓身残志坚,不能人道算不得大残,那宫中多少的公公正值壮年。
你怎么能就此误入歧途了?!”
思索了一记,念及那日里他终是没酿下人伦悲剧,想着提点他一番许是能劝得他改邪归正,“莫说他人,我彼时得了哑疾也仍是坚持不懈。
有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现如今,不过这区区小挫便让你失了心志。
往后,你还怎的去悬壶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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