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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出来,船上之人大都已回房,甲板上静谧无声,而江面上漆黑一片,唯有月影处碎光粼粼。
远处点点灯火,与天上一轮皓月相映成辉,沈瑜瞧着,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感慨,只觉得人生无限美好,只想找个人一同体会体会。
在船头站了一会儿,沈三公子掉头又回了殷远的客房,敲门进去。
祈蓝正铺床,见沈瑜又回来了,略带惊奇地问道:“沈公子,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沈瑜摇头,一边在房中张望:“殷远呢?”
“呃……”
祈蓝看了一眼内室,面带难色,还有一丝羞赧。
沈瑜见他这样,正要开口再问,却听见里面传来殷远的声音:“稍待片刻,我这就出来。”
过了没多久,殷远掀开帘子出来了。
他换了身白色的衣服,头发湿嗒嗒披散着,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看样子是刚沐浴完毕。
沈瑜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祈蓝欲言又止,也觉的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红了,道:“我不知你在……打扰了。”
“无妨。”
殷远接过祈蓝递上的布巾,略略擦了几下发梢,一边走近沈瑜问:“怎么忽然回来了,可有事?”
“嗯,见外面月色正好,想找你喝酒赏月。”
沈瑜答道。
随着殷远靠近,沈瑜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不去,闻着略有些苦,却又沁人心脾,好像是殷远身上的。
他忽然凑近了,在殷远耳侧深深嗅了一下,然后笑道:“果然是你这儿的!
这是什么香?”
他素来散漫惯了,纯属无心之举,却叫殷远僵硬了一霎那。
后者低头,只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在自己颈边,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勾得心里痒痒的。
殷远很快反应过来,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后退一步说:“方才水中放了些香草,大概是那味道吧。
此法能驱蚊虫,你要是有兴趣,我叫祈蓝送一些过去。”
沈瑜见他这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唐突,而殷远这般性格恐怕会有所不喜,便连忙也退一步,挪开目光抱歉道:“我一时忘形,殷兄可别介意。”
殷远看他模样慌乱,连许久不用的“殷兄”
都祭出来了,顿时觉得很有趣,故意道:“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喜好。”
“不……不是,”
沈瑜大惊,连忙转过来解释,“是方才那味道……”
话说到一半,却见殷远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沈瑜也不恼,他倒没想到殷远也是会这样开玩笑的,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是亲近之感——毕竟肯和他开这样的玩笑,说明殷远也没拿他当外人吧。
当下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一起笑了起来。
虽是临时兴起的赏月,殷远的准备却不含糊,叫祈蓝弄了美酒并小菜共七八样,满满装了一食盒。
又着宇青在客船最高层摆了桌椅,这才招呼沈瑜一同前去。
两人对坐,殷远提起酒壶道:“此酒名为兰生,是汉宫中的法子,乃采百草花末杂于酒中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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