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绪。”
身后传来声熟悉的声音,隔着人群,薛娇回过头看见沈以观居然朝他们走了过来。
一个多月不见,沈以观似是清减了许多。
今日穿着宝蓝色云纹锦缎袍子,腰间坠着玄鱼佩子,举手投足间书卷气十足,温柔的桃花眼酿着脉脉春雪。
薛娇浑身僵硬,石封般顿在原地,耳边的人声嘈杂忽然像是熄灭,脑海中的弦紧紧绷紧,天地间只剩下她重重的心跳声。
薛娇咬紧了后槽牙。
两人同在京城,碰面是早料到的,但怎么会在这就碰到他?
沈以观视线从谢承绪挪到薛娇,面色一瞬间变了变,笑容凝在脸上。
“薛……净秋?”
沈以观的声音硬生生变了个调。
谢承绪“啊”
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等沈以观过来。
“你们认识啊?”
沈以观和谢承绪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两人的目光一齐看向薛娇。
薛娇早已理顺思绪,坦然笑道:“我和临川曾是同窗,故有些交情。
家父曾在随国府做过马夫,真是多亏了随国公心允我在府上备考,不仅省下不少费用,还结识了像谢二一般的贵胄。”
谢承绪扬唇道:“原来如此,那可真是有缘。
我最知心的知己居然和你曾是同窗。”
三个人一起走在青石板路上。
沈以观脸色不太好,没有接话,侧过头望向薛娇的眼神中写满了担忧与不赞许。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薛娇“啊”
了一声,问:“我从前没有从临川嘴里听说过你。
临川,短短一个月你怎么就和谢二公子成了交心知己?”
“茶室里认识的。”
沈以观眉头紧锁道,“何况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不以交往时间为依据,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罢了。”
谢承绪道:“临川所言极是。
想来雅士都是喜欢品茗香茶的,净秋兄不妨一会考完随我们一道去茶室饮茶?这展颐居的茶博士可是在京城久负盛名,你来了云京还没去街上逛过,没能一睹茶艺实在是可惜。”
*
入学考试结束已经是午后,展颐居。
琴女端坐卷帘门内拨弄琴弦,空灵的声音宛若潺潺流水淌泻在室内。
雅间靠窗的八仙桌上摆着沸腾的茶水,一旁香炉扬起袅袅青烟。
本来是三人共饮。
谢承绪临时有事付过钱后便匆匆离开,只剩下了沈以观和薛娇两人。
薛娇避重就轻,三言两语把自己替兄入京的前因后果说了遍。
了解原委后,沈以观指节轻轻摩挲陶瓷茶壁,盯着薛娇的脸庞,目光灼灼:“娇娇,冒充兄长一事实在大胆!
万一被发现,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罪。”
薛娇叹息一声,眼角酿出了泪珠。
其实她内心没什么波澜,已经做出的选择就算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尽力做好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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