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过宋玲身边时,毕恭毕敬鞠了一躬。
“宋教授,我是综合实验室的汤园园,罗教授的学生……”
“罗清平?好得很哪。”
宋玲笑得云淡风轻,“上班时间四处乱逛讲是非,也只有他纵得出来。
汤园园是吧?我记住你了。”
汤园园一向顺风顺水,众星捧月,又是没出社会的小姑娘,哪里被这样不动声色威胁过?面颊抽动了两下,僵笑着走出门去,听见身后宋玲用同样平心静气的语调对章鹃开火了。
“这么简单的一个实验,你做了快两个月也没有结果,别说什么你已经尽力了,就算你天天加班,一日做足十二个小时,做不出来,就是浪费,就是白搭。
今天我们来好好分析一下,到底是你太蠢,还是我太蠢居然收了你这种学生。
居然还有人来向你请教实验技术,简直笑死人。”
汤园园走到楼梯口,看见甜蜜补给的外卖员正上楼——三点三刻,正是该吃下午茶的时候,罗清平曾在香港做访问学者,将这种港派作风学了十足十,美味蛋糕加丝滑奶茶会令人心情愉悦,她要立刻回到自己甜蜜的世界里去。
宋玲果然是变态的。
无需罗清平在汤园园面说妻女坏话,她自己看得见,宋玲和罗宋宋这一对废物,拖累得罗清平也够久了,如果不是罗宋宋的突然离家出走,罗清平会落选“长江学者成就奖”
么?如果不是宋玲这种尖酸刻薄的性格,罗清平会一天到晚不愿意回家,宁愿和学生们一起吃食堂么?
仗义的汤园园见不得好男人受苦。
她一定要献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将罗清平从这段失败的婚姻中解救出来。
在酶学实验室,挨骂是家常便饭。
章鹃双脚并拢,双手紧贴身侧,宋玲有几滴口水溅在她额头上,似针尖一般扎人。
“整个实验室,就属你的台面最脏乱,什么都敢往上堆。”
章鹃哀怨地扭过头去,喉咙里有什么东西一突一突地往外冲,宋玲看清楚点就该知道那两只纸碗装的是章鹃一动未动的饭菜,从早到晚,她半粒米都未进,可是宋玲根本不会心软。
“你自己不能平衡实验和生活的关系,还指望我来体谅你?别做梦了。”
其他同事各做各事,根本不敢劝架,只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又或者骂得更凶。
“你有聊天的时间,就该把饭吃了,装可怜给谁看呢?典型高分低能……”
章鹃目瞪瞪地望着宋玲的嘴一张一合,宋玲的后槽牙里有颗被虫蛀烂掉了,黑洞洞的,章鹃盯着那个黑洞,突然就一头扎了下去,磕着了凳沿,软绵绵地蜷缩成一团,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朝这边来,宋玲懵了,朝后退一步,急忙朝门口一指。
“快,那个谁,去把门关上!”
这个时刻,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救助晕倒的学生,而是关上门免得叫旁人看见!
被点到的学生哦哦地应着,立刻弹起来冲去关门,就在门几乎要掩上的那一刹那,被一只手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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