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都晓得司老爷子偏爱偏的厉害,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制止。
出于私利。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姓司!”
她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喊出这句话,眼角落下泪珠,朦胧中她看到一截黑色衣襟,接着是温热的手掌,轻柔的遮住她的眼睛。
水溅到衣服上的声音。
极淡的白松木的香立刻铺满她能感知的全部范围。
“司爷爷,你们的家事,我本是不该插手的。”
“但,司浅还是个学生,司家如何待她,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传扬出去总归不好。”
彼时,司浅已经收敛好情绪,拉下他的手掌,看到现场状况时呼吸蓦然一滞——整个后背全被红酒打湿,此刻仍滴落着红色液体。
她好不容易收敛起来的情绪霎时破功,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你是……秦家的秦砚?”
司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上下打量面前的少年几眼,“不知道你外公最近可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秦砚紧抿着薄唇,下意识的把司浅护在身后,“外公一切安好,劳烦您挂念了。”
第23章chapter23
秦砚的父亲是明今工程的负责人,现在人外派至南非没法脱身过来,所以拜托秦母归国带着秦砚出席。
按道理来说,只秦母一人足矣,但为表尊敬,嘱托秦砚一起跟来。
“你这衣服估计是不能再穿了。”
司浅用手帕仔细给他擦了擦后背的酒,发现根本没用,小声念了句,“拿这么贵的衣服来挡酒,你傻啊。”
秦砚眼风扫过来,带着几丝凉,“你今天这裙子泼上酒肯定会出丑。”
说着,解开衣扣,把外衣脱下来,只着白色衬衫,习惯性的将衣袖挽起堆叠至手肘处,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的做完,才发现身后的人垂着头不发一言。
视线落下是她乌黑的发顶,司浅半边脸被长发遮掩着,辩不清楚情绪。
“怎么了?”
“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艰难的开口,身侧的手再次握成拳,瘦削的肩膀忍不住的颤。
秦砚一怔——这样脆弱的司浅他从未见过。
他动了动唇,发现自己平时安慰秦知浅的话全堵在嗓子里,一向颇善言辞的自己竟有语塞不知所措的时候。
最后,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轻柔万分,“不是你的错,别想太多。”
……
席间,觥筹交错,司浅却食不知味。
世交家们的小辈坐一席,所谈皆是当下最热门的事情。
比如,陈家的小少爷从包里掏出最新款机车的钥匙,国外改装后运回来市值高达五十万,话语间满是炫耀得意。
十八岁的成人礼,陈爷爷送的。
司浅弯唇一笑,其实上个月她就听陆劲说过,因为违规驾驶,现在那五十万的车还停在警局里,任凭小少爷砸多少钱,局子里依旧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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