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后事办得还不错。
木葛生点点头,还算地道,这下三九天应该不至于把我的骨灰扬了。
只见柴束薪极缓地眨了眨眼,接着开始咳嗽,把木葛生吓了一跳,这是对方在整个月里发出的第一个音节。
咳嗽声撕心裂肺,一开始就停不下来,木葛生连忙去扶他,然而触碰到的始终是一团虚影,最后柴束薪捂着嘴,蹲在了地上,他似乎闭着眼,许久都没有睁开。
他蜷缩在棺椁旁许久,棺中白衣皑皑,而他是像是落雪化去,一尊凝固的石像。
傍晚,乌子虚和松问童站在蓬莱山门前,长阶两侧古松林立,远处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乌子虚松了口气,“他来了。”
似乎由于消耗过大的缘故,柴束薪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他朝松问童微微躬身,嗓音沙哑,“多谢。”
“用不着客气,本来就是老四留给你的东西。”
“从蓬莱到昆仑大概要十天,你撑得住吗?”
乌子虚担忧地打量着柴束薪的脸色,接着看向松问童道:“要不我还是召一辆鬼轿吧,再不行就用缩地阵。”
“鬼轿会惊动酆都,而所有的缩地阵都受蓬莱管理。”
松问童道:“虽然我们去朱家的事迟早会被发觉,但在此之前尽量低调,能拖一时是一时。”
“不必顾虑我。”
柴束薪摆摆手,掏出一串鲜红的珠子,递给乌子虚。
“这是……?”
乌子虚看着手里的珠子,摩挲片刻,忽然怔住。
柴束薪一阵咳嗽,“这是太岁的遗骨。”
当日乌孽于白水寺去世,天降大火,尸骨不存,最后只剩下一串鲜红的血滴子。
柴束薪沉默片刻,看向松问童,“我想请你帮我保管一样东西。”
松问童伸手,“直接拿来,废话恁多。”
然而等他接过,却皱起了眉,“你确定要把它交给我?”
那是木葛生留给柴束薪的书簿,松问童在匣子里见过。
柴束薪点点头,“若四十九日后没有我的消息,烧了便是。”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需要去一个地方。”
柴束薪道:“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松问童没说话,他打量着柴束薪的脸色,眉头皱成一团。
乌子虚担忧道:“可是你的身体……”
“老三,别说了。”
松问童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他朝柴束薪扬了扬手里的书,“行,那我等着,四十九日后昆仑乘雀台,记得来取。”
接着转身离开。
“这怎么能行?”
乌子虚简直拿着两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把抓住柴束薪手腕,“朝松问童喊道:“老二你倒是劝劝他啊!”
然后猛地愣住。
“别他妈废话!”
松问童大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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