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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昼明受伤一事,祁太夫人并不知情,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听了吩咐,都刻意将消息瞒下,无一人敢在她面前提及。
反倒是祁承懿知道后,背着小手在祁昼明床前转了几圈,对着他的身上缠的那一圈圈绷带评头论足了一番,中心大意就是嫌弃容因手艺不好,包扎得太丑。
最后惹得祁昼明一脸不耐地让容因将他轰出去。
他只是随口玩笑一句,却不想小奶团子竟真的跑了出去。
一出院子,小家伙眼里的泪便跟蹦豆子似的滚落了下来。
印象里,父亲是不会受伤的。
他也从未带着一身伤回府。
可如今他才发现,事情的真相与他的认知之间似乎隔了一条长长的鸿沟。
父亲也是人,且是个整日里查案办差,直面穷凶极恶之徒的人。
他并不是不会受伤,他只是受伤后从不会回府。
方才她给父亲换药时,他瞧见了,父亲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陈年旧伤。
让人触目惊心。
他忽然生出几分愧疚。
往日里他总嫌父亲不愿陪他,嫌他说话冷冰冰的,可却没问过他在外面办差是否辛苦,有没有受伤。
容因追出来时,见小奶团子还站在院子里,松了一口气。
她缓步走上前,在他身后停下脚步,柔声问:“懿哥儿,怎么跑出来了?”
小奶团子匆忙揩掉眼角的泪,哽咽道:“没什么,你不用管我。”
容因笑起来:“觉得你父亲赶你,有些丢脸?”
她轻轻拍了怕他肩头,安慰道:“没事的。
你父亲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他嘴上那样说,心里却未必那样想。”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像你一样。”
祁承懿眸光微动,小脸绯红,口不对心地反驳说:“你胡说,我跟他才不一样呢。”
容因但笑不语。
这小兔崽子也就嘴上不肯承认,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着呢。
一连养了多日,祁昼明背后的伤口渐渐愈合。
容因对他的态度却始终不冷不热。
平日里换药倒水一样不落,可却几乎不怎么同他说话。
祁昼明竟也不恼,反倒整日里笑吟吟地一声又一声唤她,磨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
乔五在一旁瞧着,一日比一日觉得丢人。
他们家大人如今跟被人夺舍了似的,真是,让他一个至今还没娶着媳妇儿的光棍作何感想。
他一边腹诽,正事却没有落下。
将手中的信件交到祁昼明手中,他眼神向外扫了一眼,确定无人,压低声音道:“大人,派去漕帮的兄弟说,他潜在漕帮半月,将两淮所有的水路都行遍了,查出的消息是……当年经手过那批货的人,如今都死光了,一个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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