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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月,她便已面色红润,看上去与往常无异。
容因觉得这都是祁太夫人身子硬朗,素日里保养得好。
但秋嬷嬷却一直念叨着是神佛保佑,这几日已经在院子里张罗着将她能想到的各路神仙都拜了拜。
昨日还私下拜托容因,说太夫人平日不愿走动,从不出府,想托她去上方寺替太夫人添些香火钱。
这样的说辞,容因怎能拒绝,自然满口应下。
为此,今日容因还特地起了个大早。
上方寺路远,单这一趟坐马车便要走上近一个时辰。
倘若去得晚了,人挤人喧闹不说,等天黑时回来也不方便。
还有几日便是端午,夏风初暖,容因早早便换上了轻薄的夏裳。
今日她穿了一件牙白色缠枝绣纹短衫和同色曳地长裙,外罩一件水绿色菱纱褙子。
那纱是亳州最为有名的轻容纱,举之若无,裁如烟霞,越发显得她延颈秀项,柔情婉质,轻逸曼妙。
远远望去,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水仙。
从马车上下来,还未走到山门前,碧绡便听见一路上有不少路人窃窃私语。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生得好生俊俏?”
“邺都何时有这等人物,我怎的从未见过,不应当啊。”
“我瞧这小娘子梳了个夫人发髻,可惜啊,真是可惜了……”
期间有大大方方打量的,容因便微微颔首,回以一笑。
但凡是那种言辞间有所冒犯的,全都被碧绡逐一给瞪了回去。
来这上方寺祭拜的,大多都是邺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再不济也是个豪门富贾,都是要脸面的,没那种太过出格的混不吝,自然也就悻悻而去,没人来纠缠。
倒是容因有些诧异,她笑着打趣说:“碧绡,我记得你从前并不这样,即便是瞪人,也只是面色冷冷地扫一眼过去,哪像如今这般?”
碧绡面色一僵,脸上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慌乱:“夫人可是觉得奴婢没规矩?若夫人不喜,奴婢立刻改。”
她说完,倒是惹得容因一愣,哭笑不得地道:“你想哪儿去了?”
今日日头太大,碧绡撑了伞,容因伸出手,将她握在右手的伞夺到自己手中,然后用空闲着的左手悄悄牵住了她的。
“你如今这样,我欢喜的很,比从前多了不少鲜活劲呢。
若是再像从前一样死气沉沉的,那我才不高兴。”
感受到手背上突然传来不属于自己体温的温度时,碧绡心尖儿一跳,可手却没有动,任由容因牵住。
明明是夏日,两个人的手握在一处并不舒服,有一种湿漉漉的黏腻感。
碧绡却觉得,从没有哪一刻,她的心像现在这样轻快过。
起初还是两只手互相牵着,可走着走着,便成了碧绡在前,容因在后。
答应秋嬷嬷时,容因全然不把今日这事当成一门差事,以为就是简简单单地出门看一圈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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