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瓜熟蒂落,在三月初八生下一个儿子,挑好了日子,五月初六是上好的出行吉日,就在那日离开雍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全部完毕,听五奶奶说,苏太君沉默了很多,不像原来只是骂人,每日只是沉默地坐在院里,看花开花落,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是在后悔,可是现在的王璩一点也不稀罕。
孩子们渐渐大了,可以照顾小的,又多了王璩每月送的十两银子,五奶奶欣慰地说,日子过的比原来好很多,现在每天还是不停做针线。
不光是男孩子,女儿们也送去识几个字。
王璩已经给五奶奶那边置了一个小庄子,虽然地土不多,仅有两百亩,但全是良田,一年的嚼裹也够了,不过这个庄子先放在身边,等自己离开时候才给五奶奶,这也是王璩所能做到的极限,别的就再不能了。
淑媛那里,王璩已经备好一份嫁妆,放在朱妈妈这里,如果自己出去的时间太长,或者有个万一,就让朱妈妈把这份嫁妆给了淑媛,也算有始有终。
王璩又寻到青唐的使者,让他给舅舅带去一封信,现在已经寻到自己的家人,那就让自己高飞吧。
母亲墓前也去过了,坐在母亲的墓前,王璩奠了一杯酒,娘,您若活着,也希望女儿出去瞧瞧吧,而不是被困在这后院里?用手摸着墓碑上的字,王璩仿佛能看见母亲温柔的笑容。
邵思翰把整个墓地的草都除了一遍,虽然墓地有看墓人,但这也是自己应该做的,回来看见妻子坐在那里对墓碑笑,上前拉住妻子的手对着墓碑道:“岳母,小婿这一生都会对初二不离不弃,您放心吧。”
王璩眼角的泪花被他的这句话说的又不见了,狠狠扭他的手一下:“这样不伦不类,怎么也不像个读书人。”
邵思翰看着妻子,十分严肃地道:“心意到了就好。”
王璩又看母亲墓碑一眼,邵思翰拢一下她的肩:“走吧,该回去了。”
自己已经有了人陪伴,娘,您就放心吧。
王璩和邵思翰相携而行,从此之后,不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都不害怕了。
五月初六转眼就到,一大早两辆马车两匹马,称得上是轻车简从,王璩一行人上了马车,车夫轻敲马肚,又看了一眼郡主府,王璩对这府邸全无留恋之意,只是伸手摸一下阿蛮怀里的小儿子,他正睡的呼呼的。
阿蛮突然开口:“前日接到阿爹的信,他说让我回去青唐,并说绝不会动朝鲁一根毫毛,可我不肯。”
阿蛮怕了,那个全心信任着父亲的少女已经不见了。
王璩拍一下她的肩,阿蛮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朝鲁:“父亲还有图鲁,还有青唐,可是朝鲁只有我,只有这两个孩子,所以就让我做一个不孝女吧。”
青唐不是不可以回去,只是回去或许已经在多年之后。
王璩把腿伸直,路途还远,就稍睡一会儿吧。
马车停了一下,王璩睁开眼睛,掀起帘子看向邵思翰,邵思翰沉吟一下:“方才遇到报丧的人,他说,安定侯的二儿媳去世了。”
珠姐儿没了,王璩心里生出一丝怅然,对她终究不能完全视为陌生人。
邵思翰看着王璩,王璩的手握成一个拳,接着就道:“让他们送份奠仪去吧。”
邵思翰嗯了一声,帘子重新放下。
王璩看着身边的阿蛮,没有了那个妹妹,却多了这么一个妹妹,上天对自己终究不薄,那些往事都已过去,从此之后就是另一片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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