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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素轻声问道:“袁……袁姑娘,她走了吗?”
胡斐点点头,心中一酸,转过身来,走入庙内。
他走进厢房,只听马春花微弱的声音不住在叫:“孩子,孩子!
福公子,福公子,我要死了,我只想再见你一面。”
胡斐又是一阵心酸:“情之为物,竟是如此不可理喻。
福康安这般待她,可是她在临死之时,还是这样的念念不忘于他。”
两人走出数里,找到一家农家,买了些白米蔬菜,做了饭饱餐一顿,回来在神农庙中陪着马春花,等到初更天时,便即动身。
胡斐和程灵素商量,福康安手下的武士邀约比武,定是不怀善意,不如早些前往,暗中瞧瞧他们有何阴谋布置。
那陶然亭地处荒僻,其名虽曰陶然,实则是一尼庵,名叫“慈悲庵”
,庵中供奉观音大士。
胡斐和程灵素到得当地,但见四下里白茫茫的一片,都是芦苇,西风一哄,芦絮飞舞,有如下雪,满目尽是肃杀苍凉之气。
忽听“啊”
的一声,一只鸿雁飞过天空。
程灵素道:“这是一只失群的孤雁了,找寻同伴不着,半夜里还在匆匆忙忙的赶路。”
忽听芦苇丛中有人接口说道:“不错。
地匝万芦吹絮乱,天空一雁比人轻。
两位真是信人,这么早便来赴约了。”
胡程二人吃了一惊:“我们还想来查察对方的阴谋布置,岂知他们早便到处伏下了暗桩,这人出口成诗,看来也非泛泛之辈。”
胡斐朗声道:“奉召赴约,敢不早来?”
只见芦苇丛中长身站起一个满脸伤疤、身穿文士打扮的秀才相公,拱手说道:“幸会,幸会。
只是请两位稍待,敝上和众兄弟正在上祭。”
胡斐随口答应,心下好生奇怪:”
福康安半夜三更的,到这荒野之地来祭什么人?”
蓦地里听得一人长声吟道:“浩浩愁,茫茫劫。
短歌终,明月缺。
郁郁佳城,中有碧血。
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
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吟到后来,声转呜咽,跟着有十余人的声音,或长叹,或低泣,中间还夹杂着几个女子的哭声。
胡斐听了那首短词,只觉词意情深缠绵,所祭的墓中人显是一个女子,而且“碧血”
云云,又当是殉难而死,静夜之中,听着那凄切的伤痛之音,触动心境,竟也不禁悲从中来,便想大哭一场。
过了一会,悲声渐止,只见十余人陆续走上一个土丘。
胡斐身旁的那秀才相公叫道:“道长,你约的朋友到啦。”
那独臂道人说道:“妙极,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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