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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娘见了李棠,先是行了一礼,“公主金安。”
李棠坐在妆台前淡淡道:“免礼。”
其实从前许多事情的她都已经记不清楚了,比如妆娘给她梳妆的时候,也可能是她刻意想要忘却。
妆娘先是替李棠绞了面,接着又画了眉,点了胭脂。
李棠倒是任他们打扮,只是她在想该如何面对裴钰。
圣人亲至时,已经是黄昏,她已经梳妆完毕,一身青色翟衣,头上俱是宝钿花钗。
李棠想要行礼,却被圣人扶住,“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这些虚礼就免了。”
此刻的圣人穿着一身明黄圆领袍,因为李棠出嫁始终眉眼见有不舍也有高兴,远没有含元殿时的枯槁之态。
李棠便红了眼眶道了一声:“阿耶。”
圣人看着她以为她是不舍,拿起一旁的绢帕给她拭泪,“成亲了就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出嫁是喜事,莫哭了这妆都快花了。”
闻言李棠到底是止了哭,她毕竟不是十七岁出嫁的年纪了,只是一时看见圣人心中百感交集。
含元殿时她也有些懊悔,自她成婚之后就甚少回宫,圣人数次赏赐裴府,李棠知道这是为着她。
“阿耶说得是,女儿日后行事必不会堕皇室名声。”
李棠低垂着眉眼,一副温驯的模样。
圣人便叹了口气:“若是你阿娘还在,送你出嫁不知道该多高兴。”
李棠心中五味杂陈,先皇后去世始终是她的一桩心结。
只是往事不可追,看似备受宠爱的长宁公主李棠,生在天家富贵已极,却如明月有盈有缺,终有遗憾。
时间到了,她拿起了一旁的团扇掩面,圣人便牵着她一步一步入了翟车。
因她受宠,翟车也无比宽大奢华,外面用了无数金玉宝石点缀。
翟车出了宫门会一路行驶至延安坊的裴府,李棠坐在车内余光瞥见送她出嫁的宫人,浩浩荡荡,似是拱卫着中心的翟车。
随行的人举着火把,倒映得四周灿如白昼。
等到了裴府,随行的荔枝又亲自扶她下了翟车。
只见素来崇尚风雅的裴府内也挂满了红绸,满目喜庆之色。
其实李棠成婚之前公主府已经建好,若是在公主府完婚其实也没人指摘什么,只是裴相毕竟是股肱之臣,出于尊重婚礼也在裴府举办,若是李棠愿意携了驸马回公主府小住也不是不可。
李棠因为团扇遮面而看不见路,便由荔枝引着她到了大堂内。
她握着一截红绸,想必另一端的人就是裴钰。
两个人依着规矩行了礼,便由礼官送入青庐。
依规矩成婚的夫妻要共饮合卺酒,李棠卸了团扇,瞧见裴钰去拿桌上早就备好的酒具,他一双手在烛火映照下似暖玉般。
李棠接过裴钰递来的一半葫芦,那瓢的末端系着红绳,内里盛着的酒液通透醇香,李棠与裴钰一同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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