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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被问得仰天苦笑出声,原来被人怀疑就是这般滋味!
“全天下之人都怀疑我刘秀,我以为叔父也不会怀疑,我都已经让他出仕为官、对他兄弟如同亲子相待,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他,那他联合外人来反我!”
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滋味当真如刀割,只要想想刘章留下的书信中对他这个叔父的怀疑和指责,刘秀便有再次吐血的冲动,“他怨我没弄死刘玄的三个儿子替他父亲报仇,怨我看中刘赐,怀疑他和刘兴一直无子是因为我容不下他们暗中动了手脚,当年是兄长为首我为辅,我的部将很多都是先时追随兄长后追随于我,若是兄长还在,这皇帝是该他来当得”
,刘秀苦笑着看着刘良,“这都是他自己留下的书信里讲的,我都不知晓他何日有了这般想法。”
刘良一直看着刘秀的双眼,他看着他长大,刘秀到底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也是因为刘章、刘兴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孩子,才让他怀疑刘秀当真是容不下他们,只是这个侄儿早就已经不是他熟悉的文雅温和的侄儿了,刘良看不透他,痛苦的闭眼,“当年黄儿是有错,可你若是肯放她回去、若是不那般耿耿于怀,她也不至于走的那般早;章儿有错,可那年若不是你派他去南阳安抚宗室族亲,也不会给他们挑拨离间的机会……”
还是不信他,刘秀如同被人锥刺入胸口,脸也变得带了威仪,冷言道,“都成了我的错!
可是当年兄长被害之时,你在做什么,南阳那些族亲在做什么?我在河北几度险些丧命,你们又在何处?我的皇位是自己一刀一枪拼杀出来,如今给他们封侯便是怨气升天,他们若还留念给封王的刘玄就该去找他!
我刘秀不勉强”
刘良听得先是愣住,随后却是笑出声,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难怪你一统天下也不肯再回乡里,难怪你几次不理会族老奏议的一起修葺祠堂四世陵寝之事,难怪啊难怪”
,多年怨气难消,也就是刘秀能忍到今日,“现在呢,你出了怨气,再次消了他们势力,该收手了。”
他自然会收手,一场度田将所有积怨、对抗都引了出来,如今已然不能成行,既然如此,那他就要有所收获,要有人为他的错误替罪,同样也要有人为这灾难买单牺牲,重新再造势力格局。
“叔父,章儿之事我心中不会比你好受,百年之后我自会于地下向兄长负荆请罪,兴儿……还是让他回来吧,他还年轻,多那些姬妾总能有子嗣的,至于其他事,叔父还是别管了,是他们负我在先,您知道当年在阿姐府上的刺客是谁派的吗?您知道阴顺为何今日依然找不到人吗?您知道便是万喜那般忠仆刘章都能收买过去吗?您觉得,这些我还用在忍让吗?”
万喜本来就是他家的忠仆,同样是先跟着兄长后跟随自己,刘秀以为自己这么些年已经可以完全代替兄长,之是出了万喜投靠刘章之事,让他更加不信任别人。
刘良淡淡地看着刘秀,从他将郭氏十女嫁给刘佢开始便是已经谋划了吧?那些人以为他罚了刘隆,且那郭氏霸道的很,早惹的刘佢不喜,与郭家越闹越僵,便去拉拢他们堂兄弟入伙,却不想刘佢那根本就是故意为之,他根本才是刘秀心腹啊。
他们不满刘秀,刘秀又何曾真的信任过他们?刘良苍然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给那些人求情,便被抬出了皇宫,从此至死未进宫。
皇帝派使节到各郡、封国,听凭盗贼们自相检举攻击。
五个人共同斩杀一个人,免除五个人的罪。
即使官吏畏怯逗留、逃避、故意放纵盗贼,也一律不追究,允许以擒贼讨贼立功。
州、郡太守、县令县长在所辖界内有盗贼而不拘捕,或因畏惧懦弱弃城放弃职责的,全都不予处罚,只看捕获盗贼的多少来排列先后名次。
仅对窝藏盗贼的人才加罪。
一道新政的施行,让无论是被迫反叛的大族、百姓有了台阶可下,虽是未明说度田会如何,但总是给双方都有了后退一步的天地,使紧张的局势得到了缓和。
但是要恢复信任和平定人心尚需要很多时间。
原本左右为难、急得上火难眠的四州在洛阳的将领这次安心了,轮到当初看着他们乱转的南阳诸将睡不着觉了,其他地方渐平,可是南阳却是越来越乱,他们的亲族很多在那里,其余的在洛阳,怎样选择都是难啊。
不反,留在南阳的很难活命;反了,在洛阳的又没法交代,他们也不明白情况怎么就发展到了现在。
看着大门紧闭、万事不问的邓禹、邓晨和贾复,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同样的诏令也到了南阳,可是就是无法顺利施行,刚刚归顺的人却是被别得想归顺的误杀族人充数,或是大族族人们肆意斩杀贫民充数脱罪,再有宗室们不肯松口,陛下也没有专门赦免他们的诏令,以致矛盾越演越烈,这样他们也不得不为自己族人家人想别的法子了。
景丹、马武那边严重缺粮快坚持不住了,征侧越打越往北,刘秀却是没又有足够粮草出兵。
趁着动乱之时,有为着自己土地利益不得不闹事、造反的,也就有居心叵测或是同样怀着平天下当皇帝美梦的人,趁火打劫。
刘秀现在已经顾不上度田了,他在忙着各处的平乱、征讨,拖着病体筹备粮草呢,为表示诚意,一直支持、切实执行这条政策的尚书令欧芳免职,找了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消减了封地,撤了现任的司隶校尉,只是豪强大族们怒气难消啊,不肯出粮啊。
这一世在那条关键的缓和诏令颁发之前,郭圣通终于凭着三十多年的谋划,生生将形势逆转,让刘秀不得已拉着河北势力入场灭火,凭着郭家财力、粮食、药材的庞大生意,让他不得不妥协,让他再没有理由、条件放弃自己。
看着刘秀被逼无法,将欧芳下狱论罪,四名心腹尚书郎处斩,郭圣通将多年前就教儿子读熟的“袁盎晁错”
篇再次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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