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平的声音在胸腔里隆隆作响,中气十足,不怒自威。
向南默然:“我不想您的女儿嫁给别人。”
林泽平手掌逐渐紧握成拳:“所有追过我女儿的男人里,你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过去十年,你有无数机会可以娶她,但你没有。
以你的背景,要当我林家的女婿还不够资格,但只要能让夕夕开心,我原本是打算忍让,只要你带着她来跟我说,你想要娶她,我就会同意你们的婚事,但你从来没有来过。”
向南艰难地开口:“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不爱她。”
“明眼人都知道你不爱她。”
林泽平冷笑,笑容里又有些悲哀:“时间一长,什么事情看不清楚?只是难为了夕夕,总在替你找借口,说你不来家里坐坐,是因为工作忙,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说你们一直拖着没结婚,是因为她不想结婚,不想这么早把自己绑住。
“
说着他顿了顿,眼眶里竟然有了泪意:”
你可知道我看着最宝贝的女儿为了个男人在我面前撒谎是什么心情?你可知道她这么辛苦地撒谎,只是为了保护你?!”
向南呼吸停滞,眼里渐渐泛起酸楚,心脏像被谁一刀刀来回割着,痛不欲生。
他那时从来没想过她的处境,而现在,他甚至不敢去想,她当时在家人面前被问起和他的情况,是用着怎样的心情在强颜欢笑。
难怪一直以来,林泽平都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因为自己一旦出事,第一个跳出来救他的,只会是林夕,林泽平心疼女儿,如何舍得逆她的意。
事到如今,他已没有别的话好说:“对不起。
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补偿。”
“任何事?”
林泽平剑眉一挑,眼神逐渐锋利起来:“跪下。”
向南安静片刻,双膝一屈,直直地跪了下去。
地面是柔软的泥土,和碧绿的草地,地底铺着暖管,青草在冬日里也不曾发黄。
林泽平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右手朝旁一伸:“拿来。”
保镖便将那根金属的棒球棍递到他手上,林泽平握在手里掂了掂,绕至向南身后:“今天正好新仇旧恨,一并跟你清算。
以前没对付你,是怕夕夕伤心,如今她说了,随我的意。”
说完一记闷棍挥在向南背上:“这棍是替我自己打,虽然我怕夕夕担心,告诉她因病推迟婚礼没什么,但始终逃不了被人议论追问,还要去跟陆章远那个老不休赔礼道歉,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向南身子朝前倒了倒,手在地上撑住了,咬牙忍着,他跪的方向正对门口,玻璃后面,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望着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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