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许多地区,天气较为炎热,终年蚊蝇不绝,特别是野地与牲畜圈里的蚊子个头都比较大,故夸张说3个蚊子一盘菜。
邵梓维本来就是招蚊子的体质。
在严峻这儿,纱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严峻只要有空,都会往他身上弄防蚊水——因为严致昭也招蚊子,严峻在疼儿子的同时,也顺便疼疼这个大男孩,顺手也往邵梓维的腿上和胳膊上抹。
因为去了西双版纳,而且不是跟团,是一个人瞎转悠,所以别说裸露的皮肤,就连屁股上都被叮满了包,最要命的是,不知道是被什么毒虫子咬了,还是水土不服,邵梓维浑身的疙瘩,密密麻麻,又痒又疼,有些地方都抓破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严峻赶忙开车带邵梓维去湘雅三医院看病,等了两个小时,看了两分钟。
医生只说是过敏,什么过敏,也说不出所以然。
邵梓维在那儿直撇嘴,他也知道过敏,这医生,说了等于没说。
严峻问了两声,也没个准信,遂闭口不言,拿了处方,带着邵梓维东拐西拐,到了五官科,找了个熟悉的医生,那人也是一句话,过敏,至于什么过敏,也是没有答案。
严峻的脸耷拉下来了。
那医生,一中年女子,呵呵地笑,问邵梓维是他什么人,严峻说是侄子。
女医生感慨了一下,告诉严峻,要查过敏源,很麻烦的,可能是食物过敏,也可能是蚊虫叮咬,得一样一样的排除。
外出旅游回来后的过敏,几乎查不出来,因为他吃过的食物,叮咬他的蚊虫,喝过的水,都无法取样。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行。
重走云南一趟,说不定还是能够查个水落石出的。
像这个孩子——女医生一指邵梓维——也没有发烧,只是出疹子,两三天就会痊愈。
也就是说,你要查过敏源,还没开始呢,他的病就好了,你说有没有必要?
严峻又堆起温和的笑,告辞,去拿了药,不过是息斯敏和外面涂抹的什么东西,以前致昭长痱子也涂过的,又把邵梓维带回家,命他洗了澡,吃了药,然后给他的浑身涂满了那种药水。
邵梓维对严峻这样大动干戈,起初是抱着不以为然的态度。
这个,根本不算什么好吧。
蚊子咬,哈,从他出生起,他就是蚊子的伺主,不过是痒,只要不得疟疾,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得了疟疾也无所谓,对现代人而言,疟疾也不过就是小case,真要有了,忽冷忽热,也蛮好玩,也算是一种体验。
至于过敏,以前也有过。
他出去旅游,喜欢单打独斗,尽去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回甚至还因为吃了毒蘑菇差点送命。
不过也活过来了,这个疹子,还真不算什么。
看着严峻唠唠叨叨,不免撇嘴,内心深处,却有隐隐的感动和欣喜。
小时候他是很皮的,最喜欢去不能去的地方,玩不准玩的游戏。
也曾差点溺死过,也曾差点因爬树摔成脑震荡。
爸爸妈妈不是不紧张,可是照顾他的,始终是护士和保姆——老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爸,常年忙得团团转。
护士和保姆,哪一个都比不上严峻的耐心和温柔。
然后严峻煮了皮蛋瘦肉粥。
在外一个月,邵梓维很有些怀念严峻的厨艺,想着要回来大吃一顿,谁知只能喝粥,有些不满。
这种过敏,应该不用忌食吧,却不好开口,不然,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严峻让邵梓维躺好,自己准备去帮他收拾行李,被一把拉住,只好坐在床上,看邵梓维要说些什么。
邵梓维光着身子坐在席子上,手摸着严峻的脸,有些心疼,又有些疑惑,问道:“这段时间工作很辛苦吗?怎么眼圈黑成这样?人也瘦了一些。
是不是,是不是你给我太多钱,结果自己不够花了,所以要去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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