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她送命,没有人是该送命的。
他没有多问。
只是露出温和的笑容说:“如果姑娘不介意,我们顺道同行吧。”
良久良久,那个女人终于回头看了看他,那双黑眼有些无神,他曾在战场临死的伤兵跟中看过同样的神情,那是对一切都不在乎了的漠然。
也许因为这样,那双眼睛里也没有让他厌恶的算计,只是很纯粹地在看他这个人……
只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背后的一切。
从来,听到他名字的人都是不再看着他这个人,而只看着他的名字。
所以,他甚至想过一辈子待在边关,不要回京淌那场混水。
如果不是皇帝用他母亲年迈,下召要他回去……
下召啊……又何必用到他母亲的名义呢?怕是……要夺了他的兵权吧。
那对纯粹的黑眼再度转了开,然后,他听见她极轻极轻地说:“就听将军的。”
他微笑了:“还没请教姑娘尊姓?”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请叫我菱烟吧。”
曲铰楚点点头,不再深究。
她的伤与过去,都是只属于她的秘密。
到了客栈,曲铰楚给了她一间上房,自己与贝彦同间。
然后又请了大夫给她治疗身上的烧伤。
又请店里的大娘去替她买了换洗的衣衫。
等到一切都弄妥了,菱烟靠在窗口,凝望着如勾般的弯月。
“还没睡?”
低沉柔和的嗓音惊动了她,菱烟全身一颤,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曲铰楚竟来到了窗外的中庭里。
“你也还没睡?”
曲铰楚淡淡一笑。
“有心事?”
“还好。”
他微笑道。
“对不起。”
曲铰楚摇头:“不,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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