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责得不吃不喝,只想死了算了。
是周二叔,他觉得这样下去我会毁了,所以冒死写信给远在边关的爹。
你知道的,在这个府里,我娘说的话是一切,她要杀周二叔,没人能说一句话。
“从来,我都以为我爹不要我,因为他几乎都不回来。
但那年,他接到信后立刻赶了回来,那也是他第一次跟我娘争执,平时,他都是让着我娘的,毕竟,我娘是公主啊。”
他的笑里有强烈的讽刺。
“然后,他就带了我到边关,在那里,我不用讨好谁,只要作我自己,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摆脱了京城的过去。
只是……人要做自己……终是很难。”
“是吗?”
“是的。”
曲铰楚苦笑:“因为有太多东西放不下了。
我不想回京,就只能在边关,在边关就不能不上战场,上战场就不能不打仗不能不伤人。
所以,”
他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菱烟,要真的只作自己是很难的。
我能作的,也就只是在那之中,找一个平衡点。”
菱烟听他话中有话,但她却怕去猜他话中的意思。
只是任凭自己去感受他的心思:“如今,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又被推进了这一堆混乱里。”
“所以你说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曲铰楚笑了:“我的话,你记得真牢。”
“可不是?”
她望着他,眼里一片挚诚:“你真的跳出来了?”
曲铰楚没有回答。
过去……伤口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丑恶的疤痕,一世也摆脱不掉吧。
就像她……
菱烟收起心口几乎泛出的悲伤。
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更多的负担。
她拍拍他的手背,站起身来,微笑道:“快四更了,我去替你冲个宁神茶,喝了就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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