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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兰花似的小脸上,左一撇,又一捺画着一副×,樱桃瓣似的的小红嘴嘟起老高显示着它的闷闷不乐,对了,这是它无师自通的新技能,嘟嘴挂油瓶,这便表示生气的意思了,就这一点而言,还是人类的脸功能更强大,也更有趣,它很喜欢。
“我不写了!”
在戳破了第五十张宣纸后,某妖儿罢工,一下瘫在浸着墨汁的纸团子里,彻底把它那张明艳的脸蛋糟蹋成了抹布。
秋韵没法子,叹气道:“主子娘娘不写便不写吧,您去和冬藏下棋,或者弹琴画画都可。”
说罢,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张铺在一旁长塌上的炕桌上,拿起毛笔,轻揽衣袖,定神写了起来。
妖儿哼唧几声,乐颠颠道:“这便对了,我不写是顺应自然,你写也是顺应自然,各安其命,这才美好。”
夏极一边收拾狼藉的桌面一边笑着道:“抄书便是抄书罢了,怎扯上顺应自然,各安其命了,主子娘娘就是懒怠。”
怎么就不是呢,你们才是强蛇所难,青黛嘀咕了一句,下巴搁在桌面上,眨了眨眼道:“你们难道能要求老鼠弹琴,人打洞吗,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秋韵呆了呆,心口猛的一跳,强笑道:“主子娘娘怎能胡乱比喻自己呢。”
春末也忙道:“主子娘娘,您听奴婢一句,在外人跟前莫要乱说话了,真的会出大事的。”
青黛黯淡了眸子,蔫头耷脑,轻轻的道:“你们得让我想想,睡糊涂了,我的脑袋不大灵光。”
一滴墨滴在了宣纸上,泅成了一团,秋韵忙换了一张新的上来;春末攥紧了手心里的棋子,面色发青;夏极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点点冷汗,笑容很干。
一室静默。
青黛觉得没趣,扭着臀,摇摇晃晃往寝殿里去了。
它好想一觉醒来就回到自己的窝里去,虽然花谷很冷清,很孤单,但是它熟悉那里,它可是打遍花谷无敌手的小霸蛇呢。
中午的时候,姬烨又来了,据他自己说他是来验收昨日布置下的惩罚的,但它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只是不习惯穿那些布料而已,穿或者不穿难道不是各自的自由吗,关旁人什么事儿,它为何要在意旁人的眼光。
无耻的意思是没有耻辱之心,不要脸,可它本来就没长那么奇怪的心,也没长那么奇怪的脸。
朱红的褥子上,玉体横陈,香艳的让人想吞咽下自己的舌头,这便是姬烨进入内寝宫之后,拨开白纱床帘所见的春景。
看似清淡禁欲似的脸下遮掩的是他蠢蠢欲动的情,欲。
很好,他的皇后再一次对他下了媚术,这是他对于控制不住自己翻滚的情绪所下的牵强结论。
背在身后的手上捏着的那一沓纸轻飘飘落了地,他俯身,轻摸上黛黛的背,滑如丝,香沁骨,顺着脊柱往上,捏住她脆弱的颈骨,这才敢抬起眼看进她的眼。
晶珠黑若曜石,睫毛卷翘如蝶儿的半边翅,可神采却落寂孤独,仿佛布满照耀了春江千万年一成不变的清辉。
许是他的错觉,揪疼的不是他的心。
情,欲消弭的无声无息,他坐到她身边,无所自控的轻抚它铺成一片的青丝。
释然,谁能忍心不给予一个在岁月中穿流了千万年而不得明主的精美瓷器一个爱不释手的抚摸呢。
此刻,他的皇后就是一尊玉雕器物。
妖儿也有伤心的时候,这会儿黛黛不想说话,哪怕是神王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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