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地上晒晒月光,跟你们说一声,我可不是逃跑了。”
黛黛飘飘然推开地牢门出去了,余下狱卒们呆若木鸡。
地下湿冷,地上却是闷热的,尤其地面上,被太阳晒了一天,黛黛赤着脚踩在上面烫的只能蹦蹦跳跳的走。
这是一座花园,她就是从假山洞里走出来的,石子小路延伸出去,左右两边有蹲兽石柱,三丈多高,上头挂着青纱灯笼,映照而出的光芒青幽幽的,像鬼火。
黛黛不喜这个颜色,这让她想起走过一遭的地狱,她是很嫌弃奈何桥边卖汤的那个白发老婆子的,那汤所谓的忘却前尘往事的功效都是假的,瞧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可是冒着被阎王逮着剥皮炖肉的危险偷渡进去的,喝了整整一缸,可是才过了几千年她就又想起来了,若是能回去,她一定要去砸了她的招牌,哼。
“哎,你……”
面白无须的牢头战战兢兢的跟在黛黛身后,犹犹豫豫的不敢开口阻拦。
黛黛抓抓油花花的头发,转身看了他一眼,唉,这人也不容易,她往草丛里一趟,眼睛一闭睡觉去了。
“哎?”
牢头郁闷的吐血,捏了捏手里的铁链,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敢把这“囚徒”
锁拿回去,无奈之下只能蹲在黛黛身边看守。
“你有想要在一起的人吗?”
翻来转去的失眠,黛黛哀怨的坐起身来盯着牢头看。
帝皇蛇尾巴一扫缠上牢头的小腿也吐着蛇芯子嘶鸣,好像在重复黛黛的话一样。
牢头的牙齿“嘚嘚嘚”
的打颤,磕磕巴巴道:“没……没……”
“哦。
那你把你的酒给我喝吧,我失眠了。”
“给……给……”
祖宗,你说啥就是啥。
因地牢湿冷气重的缘故,在这里当差的都习惯随身带着一葫芦烈酒。
美美的喝了一口,黛黛辣的直吐舌头,咂摸了一下味道儿觉得心被烧的舒服不少,咕嘟咕嘟一起就都干了没给牢头留一滴。
脑袋晕乎了,望着夜空就看见星星都活泼泼的跳起胡旋舞来了,黛黛傻笑一声,咕咚一下就躺倒了,随即而来的便是轻微的打呼声。
她做梦了,梦里薰薰然如醉,那份欢愉像是和王在欢爱,濒临死亡,心里刺痛入骨也甘之如饴。
大抵饮鸩止渴也不过如此。
明天就要死了,可她没有一丝恐惧。
她也是怕疼的,烧灼而死更是令人痛不欲生,可是她不怕,因为于她而言当推开死亡的大门,门后才是她的生。
她要回去做自己的妖,如若想念王了,她还可以去须弥山偷偷看他一眼,她不要现在这个不完整的王。
痴痴然一笑,翻了个身,黛黛又想,有也好过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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