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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永向外让开一步,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奕洛瑰解释:“陛下,当日草民误服千金散,行事乱了分寸,在陛下面前出乖露丑,至今后悔莫及。
如今草民每天都在忏悔自己的罪过,还请陛下既往不咎,宽恕草民当日蔑伦悖理的大罪。”
安永好一番郑重其事地请罪,想将二人的关系撇清,这副态度却让奕洛瑰双眉紧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在我面前,何必如此冠冕堂皇。
当日你虽服了千金散,我可没有糊涂,休想拿这事做借口,三言两语就把你自己摘干净。
更何况你我之间,是轻是重,要不要计较,什么时候倒由你说了算?”
安永怔了怔,一时想不透奕洛瑰话中之意,却能听出他不打算善罢甘休,心中顿觉危机重重。
“是,陛下贵为天子,草民贱如蝼蚁,万事自然由陛下决定。”
安永皱着眉说罢,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眼看脊背都快要挨上大殿朱门,从骨子里透出的淡漠疏离让奕洛瑰恨得牙痒痒。
“好个万事由我定。
算你有自知之明,”
奕洛瑰冷笑着紧逼上前,伸手扳过安永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既然你已觉悟,就给我好好听着——我要你,新丰城的永安公子,从此专修佞幸媚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只是为了取悦我。”
他的语气越认真,就越让安永不寒而栗——为什么眼前的暴君要披着这样一副皮囊,让他在遭受折磨时尝到双倍的痛苦,却总也学不会君为臣纲、做不到卑躬屈膝,只恨不能与他玉石俱焚,再不要受这业火煎熬。
“陛下,草民微如浮尘,不当入您法眼,请您放过草民吧。”
安永不抱希望地说完,举袖掩住惨白的脸,不想看见奕洛瑰那双充斥着占有欲的眼睛。
奕洛瑰偏不放过安永,将他捂着伤口的手硬生生扯开,眼看着他半边脸被血染花,玉玦砸出的伤口斜飞在绿鬓旁,如玉沁朱砂,妖冶得令人触目惊心。
奕洛瑰被眼前人这副模样勾得心跳加快,不由得喘着粗气、喉头沙哑地在他耳畔煽动:“我以为一而再、再而三,你也该食髓知味了。
做我的娈宠有那么难?明明之前的每一次,你都乐在其中……”
奕洛瑰话还没说完,安永就像被针扎了一般,浑身哆嗦着躲闪到一旁,在灯下睁大双眼瞪着奕洛瑰,素来温和的目光里第一次燃起怒意:“什么乐在其中……明明之前的每一次,都是你趁人之危、强人所难!”
“趁人之危,强人所难?”
奕洛瑰被安永的反驳惹恼,阴测测笑了两声,忽然劈手抓住他的手腕,连拖带拽地将他拉上自己的御榻,“崔永安你给我好好听着——我这一身本事,沙场上都不曾输阵,偏不信到了今日,反而栽在你手里?”
安永跌跌撞撞地跟着奕洛瑰倒进榻中,不由大惊失色,挣扎推拒间,额角的血滴在奕洛瑰的袍袖上,斑斑点点如红梅零落。
奕洛瑰此时恶向胆边生,哪有半点恻隐之心,他用一只手扼住安永的脖子,又腾出一只手在案头摸索,眨眼间取过一只漆匣儿,弹指挑开金钮,匣中竟露出一套阳雕着谷纹的玉势。
“没错,我就是有一千一万个法子逼你就范。
就拿你身边那小僮来说,你敢不使我趁愿,我一次剁他一只脚,脚剁完再剁手,之后是耳鼻眼舌,我倒要看你能拒绝我几次!”
奕洛瑰压在安永身上,居高临下不可一世地放话,一瞬间击溃了他的反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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