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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重远抬起一只手轻轻将她耳边垂下的发别到了耳后:“可用过饭了吗?”
浓重的酒气飘来,连珞珞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微微摇头,反而踮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喝这么多?可难受不?来坐会儿,我去给你调碗蜂蜜水来。”
说话间,她已然熟稔地拉着他到了屋中的圆桌坐下。
甄重远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本想不叫她忙活,但是想起方才她看到自己那骤然紧绷起来的面色,心中暗暗好笑,也就由她去了。
看着她仿佛一只小鹿般左忙右忙,他心中熨帖地不行,那桌布上绣着的鸾凤仿佛终于是活了过来般,第一次觉得这乾元殿里也多了几分暖意。
连珞珞手脚麻利地将醒酒汤捧到他面前,胭脂般红的碗壁中,微黄的水面仿佛也缀上了丝丝暖意,让人瞧了就舌底生津。
甄重远支着头瞧着她,忽然不是很想动:“有些没力了。”
这可真是喝多了。
那些人怎么也没个轻重。
连珞珞面上立刻浮起了紧张,立刻拉过绣墩坐在他面前,舀起一勺醒酒汤递到他唇边:“先喝了,等会儿我给你捏捏,一会儿你就舒服了。”
甄重远十分自然地像是个孩子般被她喂。
烛光从她的身后照来,她整个人仿佛是瞄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样的场景,他印象里曾经有过一次。
是了,在山洞中,自己迷糊着醒来的那一刻,她也是这样,似乎是从天而降落到了自己的生命中。
那时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她从此仿佛一团麻,生命从此缠在一起,再也解不开。
甄重远垂眼喝下最后一勺药,在她放下碗走到自己身后准备给自己捏捏的时候,他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小鹿,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连珞珞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他的怀中。
甄重远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感觉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头脑也清明了许多:“你准备了那么久的酒菜,方才他们光顾着敬酒,都没怎么用。
陪我吃点儿?”
连珞珞身子本是一绷,一听这话,立刻直起身子:“我方才叫他们准备了些面来,垫了垫肚子,那鸡汤银丝面还不错,如今叫他们多做些来,我陪你再用些。”
说话间,她已经朗声吩咐外头伺候的宫女们了。
其实不用她吩咐,御膳房也不可能就只给她呈一碗面上来。
话传下去不过两刻钟,东西就送来了。
桌子上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大碗银丝鸡汤面。
澄清的鸡汤中,银色的面仿佛丝绸般顺滑,上面码着黄色的蛋丝、黑色的木耳丝、嫩红的火腿丝、还有嫩绿的小青菜,最后再撒上些许葱花。
虽是最普通,却吸引了两人最多的视线。
连珞珞本要给他分,却被他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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