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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仿佛记得安福宫到冀阙宫需要绕路才能够经过此处,想来圣命并不很紧急,侍郎可否带妾身去另外一个地方?”
青狐裘衣是照着聂元生的身量做的,他在男子中也算高挑,这会给牧碧微披了,便有一截拖在了雪里,牧碧微伸手拉了一拉,微笑着问。
“青衣有命,下官岂敢不从?”
聂元生听出她有意强调了“不很紧急”
四个字,唇边露出一丝了然的笑,爽快道,“不知青衣想去何处?”
牧碧微凝视着他,笑了一笑:“妾身才进宫,对路径不熟悉,昭训娘娘使了妾身代折梅花,可妾身身子弱,实在折不下去了,总该往德阳宫里去给昭训娘娘赔个不是,却不太清楚德阳宫当怎么走,侍郎自幼为陛下伴读,未知可认识么?”
“德阳宫下官倒是不曾去过,但知道它毗邻昭阳宫,而昭阳、明德两宫,从前魏起到本朝都是左右昭仪居处,亦十分的近,明德宫在先帝的时候尝为如今温太妃寝宫,下官当时伴读今上,偶尔也随今上前去觐见温太妃,向她讨些特别的糕点,也许比青衣更熟悉些。”
聂元生微微笑道,“青衣随下官来。”
第五十七章请罪(上)
聂元生不愧自幼出入宫廷,虽然自称从未到过德阳宫,然而引着牧碧微一路上居然半个人影也为看见,到了德阳宫外一处僻静的宫墙下,牧碧微已经借着他的裘衣恢复了气色,此刻嫣然一笑,解了下来双手奉还道:“侍郎今日之恩,妾身定当竭力报答!”
然而聂元生却未伸手接过,而是似笑非笑道:“青衣这是什么意思?如今德阳宫还没进去,就要过河拆桥了吗?”
“侍郎可不要误会了。”
牧碧微轻笑道,“一来,侍郎还要奉了圣命往冀阙宫去,妾身这是怕耽误了侍郎的正事;二来……”
她回头看了眼德阳宫的宫墙,嘴角的笑容倏的变冷,语气却依旧轻轻柔柔的道,“妾身误了昭训娘娘吩咐的差事,如今自然无颜光明正大的去请罪,侍郎在旁,难免有些不便。”
聂元生一本正经道:“既然是请罪,自然是越多人看着越诚心,正如同廉颇负荆,乃是袒露上身入相府,方成‘将相和’之千古美谈!
若如青衣这般悄悄的去,仅青衣与昭训娘娘知道,反而不利于请罪吧?”
牧碧微深深看了他一眼,淡然道:“聂侍郎这话妾身听着像是打算帮人帮到底?”
“下官有个优点,便是做事不喜半途而废。”
聂元生微笑着道。
牧碧微轻咬了下唇,聂元生的确是个不喜半途而废的人,先前在宣室殿外一晤,自己当时对父兄关心则乱,很是失了主动之势,后来回到了风荷院才醒悟过来,心头不免暗恨,想着回头总要讨一讨这笔帐,同时也对这位侍郎暗存了警惕之心——若无意外,在站稳脚前,她是不想再与聂元生交易了,如今她虽然是姬深新宠,但论到了势力声望在这宫闱还不如聂元生这个外臣,地位既然不等,那么交易就没有等价的可能。
结果聂元生竟追到了平乐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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