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仪在旁也是失声而笑,显然深以为然。
牧碧微也不脸红,大大方方道:“奴婢从前都与阿善对弈来着,阿善总是说奴婢棋艺了得,她没法与奴婢下下去,奴婢自然以为是赞奴婢高明的意思了,这会与陛下对弈过了,才晓得阿善的意思竟是相反。”
姬深奇道:“阿善是谁?”
“阿善是奴婢亡母的陪嫁,奴婢的生母早逝,如今的母亲是贤德之人,只是到底要管着家,因此奴婢自幼便是阿善陪着长大的。”
牧碧微说这话时先是抿嘴微笑,神情宁和而恬静,末了却不期然露出一抹轻愁,叹道,“上回说的那道梅糕也是她做的呢!”
她语气里的怀念如此明显,阮文仪不觉皱起了眉,果然姬深随口道:“既然是你从前的旧仆,你又惦记着她,过几日接进宫来便是,左右宫里也不多个人,也叫朕尝一尝梅糕究竟是什么样子?”
“陛下,如今牧青衣住在风荷院,冀阙宫中贸然进一个人到底还是问过太……”
阮文仪低声劝谏,奈何话说到了一半见姬深脸色阴沉,硬生生的改成了,“……方贤人知道了才是名正言顺。”
听到他这么说,姬深脸色才缓和了些,淡淡的道:“那么你去告诉方氏一下,过两日就把人带进宫来吧。”
阮文仪心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牧碧微趁机伸手将棋局搅乱,扯了姬深的袖子顺势跪到他所坐的榻边娇声道:“奴婢多谢陛下隆恩!”
说话之间眼波流转,娇媚无限。
姬深回过头来看到棋局的情形如何不知?他伸指捏住了牧碧微的下颔,低声道:“好呀,趁着朕一个疏忽,索性连整局棋都弄乱了,打量着朕记不住么?今儿非叫你输到底不可!”
“陛下不必摆了,奴婢这便认输!”
牧碧微目的达成当然是千依百顺,笑眯眯的就势把头靠在了姬深膝上道,“陛下疼一疼奴婢,给奴婢留些儿面子罢,当初阿善教导奴婢的时候可是极用心的,如今想来竟是奴婢自己笨,若再输与陛下一回,奴婢便觉得自己又笨了一分,长此以往奴婢哪里还伺候得了陛下呢?”
姬深抚着她绿云般的鬓发,又见她雪腮微露,似笑非笑的道:“那你想怎么伺候朕呢?嗯?”
说到最后一个字,姬深声音已显喑色。
阮文仪看了眼四周,众侍鱼贯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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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牧碧微喝过阮文仪亲手端进来的避子汤,被姬深赐了座陪他一起用,先前触怒了姬深的萧青衣并宋青衣重新回来伺候,见状宋氏当场便有点控制不住,被阮文仪一个狠厉的眼神瞪了才不甘的住了口,萧氏同样对牧碧微露出了厌色,但她知道姬深这会对她们怒气尚未完全消散,虽然她们都是高太后派来的人,可姬深一怒之下打死了太后所赐宫人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比起自己亲生儿子的名声,高太后当然更愿意舍弃掉自己的心腹,先前的一位青衣便是报了个暴病身亡的死因就这么混了过去。
萧氏被高太后教导,忠诚可靠,却也不是愚蠢无知之人,姬深此人在兴头上一向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先前想立一个宫女出身的孙氏为皇后,连生母高太后绝食反对也才降为贵嫔,自己这个小小青衣如今出来指责新宠牧碧微逾越,不过是叫宣室殿下再多一条冤魂罢了,高太后叫她们在这里伺候姬深到底只是为了看着姬深好叫高太后知道自己的儿子都在宠信些什么人,虽然这会看着牧碧微未必没有成为第二个孙贵嫔的趋势,但既然如此,那就是高太后要操心的事情了,萧氏可不认为,连高太后这个嫡亲的母后都没法子的事情,自己一个青衣赔上性命又能够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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