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爷,咱们从来也没学过这个......要不,等改明儿四爷的人过来,跟他们说说让内务府送点酒进来......”
“滚,滚......这都什么跟什么!”
“爷您别气,兰儿这就再去看看......啊!
四、四爷......”
素色衣裳的女子忙着安抚蹲着逗弄蚂蚁的那男子,听得他怒气冲冲,心里也是着忙,起身就要回屋子里去,一抬头却正见到刚进得门来的胤禛,一时又是喜又是尴尬,不由叫出声来。
胤禛一手抓着回廊上的柱子,见原本蹲着的人霍得站了起来,心里便是一阵酸,他的十三弟,多豪爽的性子,诗酒画,刀枪剑,恐怕没有一样不在行,却生生被拘在这么一方逼仄的院子里。
“四哥...你怎么来了?!”
发辫随意绕在颈上的男子面上有点呆,愣愣了瞧了他一会儿,才忽地往前冲了几步,赶到他面前,动了动唇,却一时想不起要说点什么。
胤禛也由他瞧着,见他发梢沾着一片绿色,便伸了手要去摘掉,嘴角勉强向上弯了弯,终于笑起来,一拳擂在他肩上:“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不是,哎...四哥,快进去坐。
外头晒得人晕,你又不耐热的,”
带着凉意的手指擦过耳根,捡掉了那片叶子,原先木愣愣的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见胤禛还站在原地,一手抓住他的手就要往屋里带:“快着点...别待会儿中了暑热......阿兰,阿兰!
快点泡茶......”
“哎,这就来。”
阿兰脆生生地应了,快步往另一边屋里跑,胤禛被他牵着紧走了几步,眉头却越发皱了起来,瞧着阿兰进了厨房,才肯张口:“唔,十三弟,等等...慢着点......”
被他称作“十三弟”
的,自然是现时已被变相圈起来的胤祥,听得他声音愈加低下去,一心拉着他进屋的胤祥也疑惑起来,回头一看,却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住了。
“四哥,这是怎么了?哪儿伤着了么?”
“没......进、进屋里说......”
“不成,你现在......我瞧着都像是很不好过的样子......要不快些回去,让人传了太医去瞧瞧吧。”
“别、别......”
胤禛连声阻止,抓紧了他的手借了把力,直起腰来一手挽住他的胳膊:“别声张,快进屋。”
生长在宫廷大院的,有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胤祥听他这样说,也明白他定是有事要和自己讲,又不能叫旁人知道的,略一点头,伸手架住他靠在自己身上,扬声吩咐:“阿兰,四哥带了好酒来,我们要好好喝一盅,你炒两个菜过来吧。”
胤禛听得他把“带酒来”
嚷嚷地唯恐天下不知,便知道他是在做给有心人看,心下即是欣慰也是心酸,反手把他的手紧紧握住,一边点头小声吩咐:“腰上扶一把,我有点乏。”
胤祥闻言,心里更是担忧,待扶着他进了屋坐下,立时便关好了门窗,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四哥怎么了?是不是被他们害得伤了哪儿?”
胤禛看着他着急上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拉着他的手揣到腰上,就着这样的姿势,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什、什么?你这是...这是......”
“噤声......”
见他一下跳了起来,白着脸踱了两步,胤禛面上神色也有点不好看,低声斥了一句:“你要嚷嚷地全紫禁城都知道不成?”
他原本便是耐不住热的体质,在外头和胤祥站了一会儿,这时候也就有点额角发疼,忍不住伸手揉了几下,胤祥惊过一时,见他不像是和自己说玩笑话,也就静了下来,几步走到他身边,拿了蒲扇替他扇风。
“怎么会这样?有没有找太医瞧过?”
“傻话,这事能找太医么?”
胤禛见他冷静下来,心里也没了前头的烦躁,伸手把领子拉开一些,拉了他在一边坐下:“你别再踱了,我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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