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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
在圣上的注视下,江冲跪伏在殿中,牙关发颤,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几经平复才勉强道:“臣请陛下开恩!
此事全是臣一人之过错,韩博他是被逼的,自始至终都是臣在强迫他。”
从执刑司呈上来的两本奏折的内容来看,圣上相信江冲这话没说谎,只不过江冲越是如此为韩博开脱,圣上就越是生气,喜怒越发不形于色,“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强迫于他的?”
江冲跪在冰冷的地面,手指抠住地砖的缝隙,将另一个版本的“真相”
和盘托出:“当初在上林苑击鞠赛的时候,臣便对韩博见之难忘,后来臣百般讨好,他还是不为所动,甚至以游学之名离开京城来躲避臣。
直到会试将近,他不得不入京赶考,这才给了臣可乘之机,先是以权势逼迫他客居别苑,又在他的茶水之中动了手脚……”
说谎的精髓在于结合实际,江冲字字句句紧扣事实,他得保证自己编的每一句话能和圣上查到的内容对上号。
“你倒是坦诚。”
江冲咬牙道:“臣自知手段下作,辜负陛下多年栽培,可韩应之……臣不想错过他……求陛下治臣之罪,放过韩博,他是无辜的!”
“放过他,可以。
但是你……”
圣上本想让他娶公主,但转念一想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死心眼,既然心有所属,就算逼着他娶了公主婚后也未必能回心转意。
圣上思量再三道:“你得娶妻生子,朕不给你指派人选,各家贵女你心里有数,你自己挑一个,朕立即给你赐婚,待你完婚之后,朕便不再追究此事!”
“陛下!”
江冲惊慌失措,“臣愿接受任何责罚,哪怕削去爵位也行,陛下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削爵是不可能削的,圣上要制衡八大家就少不了江家这枚砝码,何况驸马才去了几年,他的那些旧部还都在军中看着呢。
“不能!”
江冲呼吸急促,像是在重压之下走投无路一般,竟胡言乱语起来:“陛下不若赐死臣,让人背着臣的尸体拜堂成亲。”
“你个混账东西!”
圣上扬手就将砚台砸过来,江冲倔强地看着圣上,纹丝不动,任由那石头的砚台砸在肩膀上,墨迹溅上脸颊,越发将他的脸衬得苍白如纸。
“朕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混账!”
“拿命来威胁朕?你怎么不学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这样做对得起朕吗!
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
“滚!
给朕滚回去面壁思过!”
江冲带着一身的狼狈踏出福康宫殿门,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一望无际的高楼寰宇,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中常侍马德明抱来一件披风给他穿上,眼里尽是惋惜。
他叹了口气,终究什么都没说,叫了两个小黄门送江冲出宫。
直到离了皇宫,看到江文楷亲自来接,江冲才真正松了口气。
“三哥你没事吧?”
江文楷扶着他上了马车,看他这副样子忧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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