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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哲有点好笑地看着他NG了几次,最后还是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单子来。
这是自己刚才从医院回来,从医生徐钟手中拿到的,上面是肾源主人的信息,以及全部疗程费用的一个初步估计。
尽管温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那个数字,依旧庞大到让他每一次看,都不由得握紧了纸页的边缘。
因为他此刻所有的钱,只够一次换肾手术的二分之一,更别谈后期无底洞一般的药物和理疗费用。
可是他还是对徐钟点了头,说没问题。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摇头,这个机会就会被其他同样希冀了很久的人取走。
而这个机会,对自己,对荀彦飞,对荀彦云来说,谁也丢不起。
来之前,他给美国的父亲打了电话。
温锐行在那头说财产清查已经在进行中了,问题出在公司的财务总监身上。
一切也许会有转机,但需要的时间是漫长的。
就连财产解冻,也没能得到一个确切的说法。
可温哲这边,不仅是丢不起,连等,也等不起了。
温哲想过去借钱。
可是,温氏集团在美国遇到财务危机的消息现在被保护得还比较好,并没有引起国内媒体的注意。
而如果自己开口找那些酒肉朋友们借了钱,根本就无异于自我暴露家里的窘境。
温哲知道,媒体的笔根本就等于是一把刀。
原本没有的伤的地方,他们都可以挥刀给你划上两道,而原本就有旧伤的地方,自然就毫不客气地大捅特捅了。
所以此时此刻,温哲头一次发现自己的人生处于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并且他发现,自己除了把这个境地告诉唯一可以告诉的荀彦飞,已经别无选择。
他远远地站在墙角,终于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旁边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不是温二少么?”
温哲应声扭过头,然后看见了骆辰斌。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收拾好脸上残留的落魄深情,做出一个微笑,很有分寸地回答道:“又见骆导,真巧。”
“是啊。”
骆辰斌把手伸进口袋里,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荀彦飞,又回头对温哲说,“没事来晃晃,没想到刚好碰上温二少探班啊。”
温哲这个时候不是很有心思跟他寒暄,便只是象征性地点头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骆辰斌见温哲不做声,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说:“温二少最近情况如何啊?”
“还好。”
温哲彻底收了平日的伶牙俐齿和公关笑脸,只是看着远方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好?”
骆辰斌挑了挑眉,看着温哲忽然压低了声音,笑道,“我怎么听说,温二少最近急需用钱啊?”
温哲闻言几乎是本能地就抬起脸看他,但顿了顿,却只是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地说:“不知道骆导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倒十分有趣。”
“我别的不行,就是八卦的路子广。
别人知道的我自然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我可能也有所耳闻。”
骆辰斌耸耸肩,说话也只是绕着圈子。
温哲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扬眉道:“看来骆导今天根本不是‘没事晃晃’过来的,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啊?”
骆辰斌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看着温哲忽然低声笑道:“如何?这附近有家咖啡馆,要不咱们过去坐坐,你我相交一场,也许我有什么能帮帮你的?”
温哲默然片刻。
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这个来者不善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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