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一次发现,哪怕自己并没有刻意地去想,心中那些无可言喻的惆怅,竟已然被自己付诸弊端,毫无自觉地流露出来。
他笑了笑,伸手拿过曹寅手中的诗稿,以一个陌生人的视角重新看过每一个字句。
才忽然发现,这词的作者,胸中竟横着如此浓重的积郁。
但那究竟是什么?
容若无奈地轻笑。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却比任何人都不愿去触及这个念想。
所以他选择继续着那几乎为自己所习惯了的压抑和隐忍,将一切死死地压在思绪的最底层。
因为比起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他更希望的,是留在那人身边。
也许他所希望的,亦是如此罢。
*****
“容若返还之期,应当不远了罢?”
一直阅着奏折的玄烨,突然抬起脸问道。
一旁的李德全连忙走近,垂首道:“回皇上,数日前放牧之期便已结束,估摸着明日便能返回。”
玄烨“嗯”
了一声,点点头,提笔刚准备在手中的奏折上批阅,却忽地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再度道:“朕最近听闻,明珠在大臣之间走动频繁,你可知是所为何事?”
李德全闻言,面上却略显犹豫之色。
“不知便罢了。”
玄烨摆摆手,“朕只是随便问问,明珠和索额图俩人的那点事,朕心里还是清楚的。”
“不瞒皇上……”
但李德全却迟疑着开了口,“明珠大人在朝中走动一事,奴才倒是听到了些许说法。”
“嗯?”
玄烨笔尖一顿,“讲。”
“奴才听闻……明珠大人,似是四处走动关系,寻求营救一个人。”
李德全顿了顿,道,“此人……名叫吴兆骞。”
玄烨闻言微微一愣。
只觉得这个名字似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没什么印象,便再度问道:“那是何人?”
“听闻……那人先皇时期,因科场舞弊被发配到宁古塔一带……但明珠大人四处走动,只说其中有些冤情……”
“等等,”
玄烨忽然打断,“你说那人叫吴兆骞?”
“回皇上,正是。”
玄烨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案头拿出容若的《饮水词》来回翻看。
直到目光触到那句“绝塞生还吴季子,算眼前、此外皆闲事”
时,才顿觉恍然。
本就觉得以明珠的性子,怎会如此尽心搭救一个被流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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