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耀然,他又恢复了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滑过棋盘,白子刺在老子黑棋腰眼上,不动声色。
第59章沈昭九段
我观察耀然,毫无反应,想来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他不一定记得清楚。
极有可能他遇到这种情况都选择强硬的拐棋头,这么多年他遇到的对手比我多得多,我记得的棋他不一定记得。
耀然之所以能成为棋坛上最强的胜负师,很大一部分在于他变态的计算能力。
他只用一分钟就可以把棋盘上某处大型对杀看得清清楚楚,而对手,或许要五分钟,或许要长考。
右边的一块棋,我算到能先手立下,打吃再紧气,能吃白棋四子“接不归”
。
我“立下”
的时候耀然倒是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很是问询。
然后他无视只有两口气的白棋,轻轻松松在相邻的一块棋处反过来打吃我。
我长,他挡住,几次交手,两块隔着四路棋盘的棋筋竟然连在了一起。
而且连接起来的地方,不多不少,正好让那三枚白子多出一口气,活了。
他再不动声色的回头,把我刚来耗费的黑棋一网打尽。
同样一瞬间,我只算到局部,他却算到了全局。
按常理算,右边的死棋让我盘面落后了将近十目,黑棋八十目,白棋七十五以上,问题在于黑棋有五目半的贴目。
因为有记者出入,入神棋室的门一直敞开着。
突然就听见隔着不远的分析室传来一声扼腕长叹:“沈昭可惜了,输半目!”
黑白的棋室格外清静,连耀然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侧头。
我冲他扬眉——才半目输赢而已,还不至于。
换别人跟耀然对弈,到这个地步就该考虑投子认输了。
奈何我和耀然从小下棋,多少年了,半目输赢的局面司空见惯。
(事后我才知道对局分析室那边集体讨论的结果是我无论如何都翻不过盘,陈意八段还压了三百块钱赌我二十手内认输)。
小时候我们的对局,他也曾输多赢少。
赢棋,不一定非要算算力高强,你需要了解对手,看懂对方每一步棋的意图,即使算得没他精准,你也可以看得比他长远。
我相信,整个棋坛,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耀然。
经过小屁孩时代长期艰苦卓绝的斗争,我成功的摸索出了克敌制胜法典。
当然现在具体暗招不管用了,但是中心思想长存。
黑50,长!
黑52,一间跳!
黑棋宁愿略损,也要让周围边角上的棋基本定型,尽量缩小计算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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