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然正式继承了雅门掌门师傅的头衔时,我正十三岁。
夏天的知了一声声的在道旁树浓密的叶荫里鸣叫,茶馆新推出了冰咖啡,我去街上买客人用的咖啡方糖,一回院子就看到韩潜坐在堂屋门口第一张桌子上。
自从聚渊赛我们谈崩了之后他再也没来这里见过我,这次我见到他分外惊讶。
韩老板看了我半天,声音竟然有些沙哑:“小昭,回来吧。
雅门那件事情,我不考虑了。”
我笑:“怎么不考虑了?”
韩潜把《棋艺》翻到中间一页,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陈耀然正式继承雅门掌门师傅的位置,广宴棋坛前辈新人,排场还挺大。
他准备来A市开一个围棋道场。
这是杂志上登的照片。”
照片上耀然在给一个小朋友下指导棋。
深褐色的棋盘,他执棋子的手势很好看,斜光笼罩下的画面宁静而美丽。
背景的橡木书架上有一副擦得的澄亮的棋,被韩潜用红笔圈了出来。
这幅棋小时候我见过,脏兮兮的,蒙了许多灰,我和耀然都懒得碰。
师傅还天天怕我们把它打碎了,特地放在书房书架最顶上。
棋罐是浅棕色的,有细细的螺旋纹路,带着经年的沉香木味道。
“我问过风间堂的赵老前辈,这就是岫玉云纹棋。”
韩潜叹了口气:“陈耀然太低调了,要不是这幅照片,我还真不知道棋就在他手上。
他也不拿出来让记者多拍拍,宣传宣传。”
韩潜的意思是,既然他打不了雅门的主意了,那我们间的矛盾就没有了。
问我愿不愿意回来继续帮他下棋。
“我听说你天天下午都在跟茶馆的客人下棋,旧舍茶馆出了个围棋天才,整个A市棋迷都知道了。”
我把买的方糖从袋子里取出来,专心的一颗颗整齐的码在盛糖专用的盒子里,也不抬头看他:“你也知道,围棋遇不到对手,棋力就没法提高。
这几年我不过只是和街坊邻居的老大爷下下棋而已,真要上战场,只有丢盔弃甲的份。
再说,韩老板不是又请了个中医师傅嘛?”
韩潜说:“那是我心脏不好,下棋的时候得有个人照应着。”
我咧着嘴笑:“韩老板什么时候对我都避讳起来了?”
韩潜叹了一口气:“小昭,你说话太锋芒毕露了。
这样下去对你不好,迟早要吃亏的。”
我还是摇头:“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想在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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