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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獠牙之下微不足道的猎物,我自甘沉迷。
一直到节目录制现场亮起了明亮的灯光,我还沉浸在这个朦胧而真切的梦里。
聚光灯投射在舞台上,翩翩游动的舞者合着音乐飞奔腾跃。
在一首乐曲的时间里,舞者短暂地拥有了舞台。
我们将这一方狭窄的天地占据,每一寸流动的空气似乎都将我们簇拥称王。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但梦中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做到了。
“师哥,”
庄临意坐在我身边,低声询问,“感冒好点儿了吗?”
“嗯,”
我应了声,勉强回过神来,“好多了。”
“这叫什么好多了,说话都闷闷的,我就说不能光喝感冒灵,”
庄临意拍拍我的后背,“待会儿要是没有抽到你表演,中午我陪你去挂个水吧?效果很好的,师哥,只需要一个小时,下午保准就有精神了。
再拿出你精心准备的节目,保准艳压四座。”
“谁跟你说我没精神了?”
我把他的手拨下去,“我好得很,注意力非常集中。”
庄临意大公无私地抽查,“刚刚那位舞者跳的是什么?”
“……”
我沉默半晌,看着屏幕里谢幕的身影,评委席中几位业内赫赫有名的舞蹈家已经在点评,丝毫不吝啬夸奖的王女士赞不绝口,向来严苛对待后生的李先生鸡蛋里挑骨头,我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现场,把他的问题抛在脑后。
“是民族舞,师哥,”
庄临意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直接上手覆在我的额头上,“完蛋了,真的烧傻了,如果第一期就淘汰,对师哥的名声很不好的。”
屏幕里出现两个紧挨着的人,素雅的演出服,温润的眉目,漂亮的脸。
是我叶清川本川,非常引人注目。
一秒之后我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把庄临意的手推下去。
小庄不明所以,坐正了身体东张西望,总算看见了屏幕里的自己,傻呵呵地嘿嘿一笑。
屏幕里传来主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后台的选手们这是都看得扶额惊叹了,我们就请叶清川和庄临意两位选手说说对这个表演的一些看法吧。”
话筒递到我手里,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想起以前考试的时候,遇到了不会的题目,老师让我们先把题目重复一遍,再说上一些宽泛且无伤大雅的话。
我迅速组织语言开口,“她的民族舞跳得出神入化,确实让人惊叹佩服,像一个萨满的女巫师,给人带来了非常新颖的冲击,是很完整的一个蒙古舞。”
我说罢,空气静默了几秒,庄临意在旁边悄声提醒,“师哥,她跳的是苗族舞。”
我他妈。
手里的话筒像是包公宣案问斩的亡命牌,我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匆忙想找补两句,主舞台上的慈眉善目的王女士先开了口,“小叶说得很对,她穿着萨满的服装,又融合了苗族舞的因素,我们能够感受到这样一种颠覆而融合的美感。
难怪小叶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轻鸿舞团的首席舞者,看来在对舞蹈的洞察和理解上面,是有非常高的造诣的。”
一旁的庄临意听完这番话,顿时看我的眼神像看见了神明。
我一生好事做尽,街区的流浪猫狗都是我喂,过马路永远记挂慢悠悠的老奶奶,今天瞎猫撞上死耗子,完全是我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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