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莉儿一路盯着他,如果你忽略掉他来中国的这段诡异友好时期,那么就会发现这个表情是和苏黎世的酒店里是一脉相承。
褪掉和蔼可亲的外衣,这个傲慢而高高在上的光环更适合他,在火焰里燃烧着的不是温柔体贴而是漫不经心的冷漠。
她第一次在雪山中见他就是这样,杜维因·埃托雷,扛着火箭炮,把他们统统炸得狼狈地在房间里躲余波,而他张狂地带着一身硝烟味儿闯进更衣室,那双深翠的眸望过来的时候,是不在乎任何人的,却能让人为了得到他的一瞥而主动投身于烈焰之中,燃烧殆尽的光华。
贝莉儿总觉得抓住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就找到了。
车到了地点,杜维因将手机揣进口袋里,自得的对贝莉儿吩咐:“payforit。”
打开车门,利落的下车。
贝莉儿风中凌乱的付了钱,杜维因已经大步走进车库,法拉利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嚣张地腾起飞翼,欢迎主人凯旋,他像一团旁顾无人的烈火闯进小矮人们的世界,几个已经归来的车主围着警察和保险公司争论,看见杜维因被指点了就围上来:
“喂!
我的车是你砸的?!”
杜维因已经闪过了他们,看都不看一眼,世界原本就不相交。
他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发动机的轰鸣低沉而撼动人心,车门优雅缓慢地向下坠,反而加速这压迫。
起步太快了,拦在路上的车主们连滚带爬地跑开,给法拉利让开道路,贝莉儿紧张地拽着包包带子,才走到一半就看见火红色的子弹从黑暗深处掠出。
方向盘上抵着的红唇锋利而傲慢,不如她曾经看过那一个的冰天雪地的冷。
她冷了那一下,法拉利在她身边停了一下,车门再度往上,露出杜维因不耐烦的面孔,敲击方向盘的手指修长,打出压力十足的节奏。
“hey。”
他朝她扬了扬下巴,大冬天的,晚上,黑灯瞎火,他戴墨镜。
贝莉儿呆呆地看着他,对方更不耐烦了,催促她:“whatthehell?Getonrightnow!”
贝莉儿像个小老鼠般溜上了车。
杜维因一脚油门,发动机轰响,车子风驰电擎,在夜色里向前飞驰。
贝莉儿眼睁睁地看着他伸手去打开了音响,震耳欲聋的重金属差点炸裂她的耳膜。
杜维因猛打方向盘,在夜色和灯光里一路向前超车,贝莉儿猛地拽紧扶手,抛到身后一路的喇叭和骂街……她都没敢问杜维因是要去哪里,反正不是把她卖掉。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这个才是真正的杜维因。
温柔体贴和蔼可亲面面俱到魅力非凡,中国来的那个根本是假货。
眼前这个才和苏黎世的那个一脉相承,傲慢、冷淡、不可一世的张狂,看着人的时候居高临下的漫不经心。
车速稍微放慢了一点,电话响起来。
杜维因开了免提放在前台上,把墨镜架到头顶双眼直视着前方,贝莉儿听出那个声音是那个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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