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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香的婚事一定,方氏又是喜又是愁,喜的是女儿终于要出嫁了;愁的是她那个娶不到老婆的独子依然没有姑娘肯嫁。
他们苏家的香火,只怕就要从这里断了。
可惜方氏再急也没用,苏谨之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说急了便天天跑出去喝酒打猎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气得方氏直骂。
好在还有个嫁给太子的女儿,不然她这老脸都不知往哪里搁。
而就在苏染香大婚当日,肖新柔临盆了,她这些日子身体不太好,苏染香给她请遍了京中的大夫,也不见什么效果。
太子府里众人正等着闹洞房,忽听国公府的人来报肖新柔难产,这洞房也没入成,便又匆匆赶往国公府。
听着屋内的惨叫,苏染香担忧不已,正欲进去看时,却被人拦住了:“郡主,你今日大喜之日,不能进去见血,还是在外面候着罢!”
苏染香哪里肯听,同为女子,她知道生儿育女的痛苦,而今祁王也不在世了,肖家没落,肖新柔连个依靠都没有,她此刻定然孤独又害怕。
“肖姐姐现在定然痛苦万分,我进去陪陪她。
我与她情同姐妹,不需忌讳这些。”
那婆子听后十分为难,方氏念及肖新柔的悲惨身世,便也道:“她愿进去,便让她进去罢。”
那婆子这才让苏染香进去,苏染香走到肖新柔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看她已是满头大汗,手上根本没有多少肉,脆弱得好似一折就断。
苏染香道:“肖姐姐,我在这里,你挺住,我会陪着你的。”
也不知肖新柔是否听进去,不过苏染香能够感受到她紧紧捏着自己时的痛苦和紧张,她的手都快被肖新柔捏碎了,也不知她那么瘦弱,哪里来的力气,可能是太痛了罢。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染香觉得自己的手快被肖新柔捏碎时,终于听到一声孩子的哭声,随即产婆忙道:“恭喜郡主,恭喜肖姑娘,是个小男孩!”
苏染香对肖新柔笑道:“肖姐姐,恭喜!
你可还好?”
肖新柔还没说话,那产婆的脸色便陡变,忙道:“郡主,快请大夫进来!”
肖新柔却紧紧拽住了苏染香的手:“妹妹,没用了。”
苏染香哪里敢大意,赶紧着人让外面的大夫进来,外面的大夫进来看了一眼榻上那一大滩血,沮丧地摇了摇头。
肖新柔继续道:“我自知天命到此,也不想再苟活下去,活着太累,便让我去找他罢!
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儿……”
说到这里,肖新柔哽咽起来,苏染香也是泪眼朦胧:“肖姐姐莫要乱说,你一定没事的。
小世子还等着你陪他一起长大……”
“我也希望能看他长大,但我怕自己没这个命了。
能与你相识,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你待我之心,姐姐铭感于心,此生无以为报,只待来生再尝……你的恩情……”
肖新柔的语气越来越弱,手也越来越冷,苏染香紧紧捂着她的手,但任她怎么搓、怎么捂,都没法让肖新柔的手暖起来。
“你们苏家家人和睦,从上到下都待我极好,我的孩子便托付给你,无论你给谁人抚养,我都十分放心和感激……”
肖新柔断断续续地说着,苏染香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没一会儿,肖新柔便没了声息,苏染香握着冰冷的手,在床边哭了半天。
小世子长得倒是十分可爱,粉雕玉琢的,跟祁王有几分相似。
苏家上下都在围着小世子转,俨然像是他们苏家的小孩一般。
没想那苏谨之平日里是个怕说亲的主,但骨子里却十分喜欢小孩,苏染香想将小世子抱走,结果都被苏谨之拒绝了。
而那小世子也似跟苏谨之十分投缘,平日里最喜欢苏谨之,一见到他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不仅如此,小世子的吃喝拉撒睡都跟着苏谨之,俨然就像是他的孩子一般。
作为苏谨之的至交好友容云笙则苦不堪言,每次苏谨之忙不过的时候,都会拉上他来打下手,于是一向爱洁癖的潇洒容公子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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