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他这样说,先是瞥了瞥在一旁的男朋友,最后觉得还是要解决掉眼前这位神情严肃的医生。
她低下头,有点心虚地说:“可是我有论文要做,我需要这部片子作参考。”
“我建议过你休学……”
他们虽然合起了屏幕,但是并没有把机器彻底关掉。
这时背景乐声播到尽头,出来一句台词。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因为说话的那个声音,惠斯特立刻变了脸色。
苏虽然一只眼睛包住,另一只视力却很好,她忽然想起之前与护士的闲聊,就着转移话题的初衷,赶忙说:“大夫,我听说你会说中文。”
在惠斯特愣神和回话的间隙,又有几句台词飘来。
下午的病房里是如此安静,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简直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
惠斯特沉下脸色,却还是克制着用中文回答她:“很久不说,几乎忘光了。”
苏绽开微笑:“不,您说得很好。”
惠斯特走过去为她的眼睛作例行检查,这时苏的男友反应过来片子还在放,脸一红,赶快去关。
惠斯特检查完之后,稍稍沉思了一下,忽然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这句话他是用中文说的。
所以听话的两个人愣了好久,苏才终于先一步笑着说:“啊,请说。”
“……这部电影……”
他说得非常缓慢,仿佛在挣扎,又像是无比难堪,一字一句都很艰难,“是什么?”
然而听话的人却把这语调上的缓慢理解成对于另一种语言的不熟悉,很轻松地回答:“《溯日徊光》,虽然有些艰涩,却是部好片。”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借这张片子一个晚上。”
……
岳江远正在工作的剧组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彩排期,由于导演对舞台布景总是有诸多想法和创新,这段时间来他总是工作到很晚。
这一天他上楼之前习惯性地瞄了眼自家的窗户,很难得的漆黑一片,心里有些奇怪,却没多想,快步上楼去了。
他掏钥匙的时候明明听到房间里隐隐约约有些声音,这就知道惠斯特其实是在的,顿时打消了一进门先给他去个电话的念头。
推开门,房内一片漆黑,除了电视屏幕。
岳江远立刻按下手边的壁灯开关,这下惠斯特扭过头来,嘴边扭出一个类似笑意的冰冷的弧度,点点头,没有多说,继续看片。
“关了吧,我觉得恶心。”
岳江远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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