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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棣文没有接话,目光炯炯;岳江远叹了口气,摇头:“不,区别还是有的。
不过我也说不清楚。
总之我不适合站在镜头前面,我觉得不自在。”
“当初你因为好玩去演苏雅的片,我以为她能教你一点东西,结果却没有;我也原以为她拍你的方法对了,直到今天上午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算了,现在的你也不会明白……”
说到一半唐棣文又下意识地找烟,才想起来整包烟都被岳江远扔了,“你仔细想一想,然后告诉我……”
岳江远仰面躺在床上,听到这句话立刻打断他说:“你不要再往下说,不要对我洗脑。
实话就是,直到站在苏导演的摄影机前,我才知道那种感觉并不好,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坦然地不断变化角色,我就做不来。”
唐棣文短短地笑了下:“你知道演员和道具师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我们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个话题。”
“无论多么优秀的道具,在成为影片的一部分后,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让影片本身更真实丰满,它们提供线索,却不能表达意见。
但是演员不同,你去演不同的角色,纵然那些角色以前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但在你演完的那一刻起,角色的经历就扩展到你的人生中,你延展了自己的履历,人生因而更丰富,你可以成为别的人。”
说到这里唐棣文停下,倾身看着一脸困惑的岳江远。
后者别开脸,轻声说:“大多数时候你的话未见得可信,就连对电影的态度也都可以颠倒反复。
但是刚才……我不知道是不是要再信你。
还有,即便你的话让我信服,这也和你能说服我不是一个概念……好了,我去看看简来没来,最好再找个医生什么的。”
“你哪里学来这样顾左右言他的本事?”
岳江远没好气地回答:“从门里进去再从烟囱爬出来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我还差得远。”
说完他要起来,却被唐棣文捞住;唐棣文的手臂环在岳江远的腰上,整个身体靠过去,对他说:“我是教了你一些事,但是接下来的这件事却是我可以教你的最好的一件。
它可能是最后一件,但是肯定是最好的。
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站在镜头前,你可以。
至今为止在两方面上我从来没有出过错,不如你帮我再证明一次。”
温暖湿润的气息刺得岳江远半边脸颊发麻,恍惚之中他想起差不多一年前的某个早上,唐棣文也是用这样的语调说服了自己。
此刻他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再次被同样的语调收买,但是似乎收效甚微;他感觉到微凉的手指扳过他的下巴,接着嘴唇覆上来,亲密地纠缠着。
亲吻之中岳江远的手搭上唐棣文的肩,或许他本意是要推开,但随着吻的加深那原先就不太坚决的本意随之被抛去九霄云外。
分开之后岳江远看见唐棣文眼底的笑,不乏胜券在握的光芒。
他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唐棣文,又再一次被唐棣文抓住手臂。
岳江远心头蓦地扩开一片绝望,言语中还是在抗拒:“不要来这一套,总是会有更合适,演技更好,更自如的人。”
“我都不要。”
唐棣文一放手,岳江远立刻找到房间里一个离他尽可能远的角落站定。
他听见唐棣文对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你,不过如果哪一天我知道了,我会记得告诉你。”
岳江远往门外走:“我去找简……你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
他用劲拉开门,使得门外的简和门里的自己都吓了一跳。
看着守在外面的简,岳江远瞠目结舌:“你……你在这里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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