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阿顾的胳膊在宫中行走,行到一排玉兰树下,“自你离宫之后,我在宫里可寂寞了!
六姐姐开年许了杨首辅的长孙杨晋,如今都待在寝殿里待嫁,轻易不肯外出;八姐姐和我向来说不到一块去。
我一个人在宫里无聊死了。”
阿顾歉然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宫中的皇子公主太少了,”
又问道,“燕王表弟人呢?不大陪你么?”
姬红萼提起燕王姬洛,眸色中染过柔和的情绪,“燕王兄是男子,日常都在外朝,又如何能时时留在后宫中陪我呢?”
西海池的木兰花如火炬开放,映衬着女孩的目光深深浅浅,“这半年,燕王兄性子沉静不少,竟开始随着大儒读起书来,常常能一坐就坐上大半日,写的诗文王傅也赞着颇有章法。
我在一旁瞧着,咱们大周皇室竟是要出个才子了!”
“这也挺好的!”
阿顾笑着道。
姬红萼沉默片刻,
姬泽虽然挺喜欢姬洛这个弟弟的。
但当姬洛渐渐长大,作为藩王,注定不可能在战场上一展长才,若能寻一项爱好做寄托,对于皇子来说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
如燕王的兄长宁王姬溶,常年身子不好,便驻留长安,未曾前往封地就藩。
他经年浸淫音乐,与姬泽的兄弟感情极好。
对于姬洛而言,醉心文事虽然并不是十分好,但相比于武事,倒是能让皇位上的人更放心一些!
姬红萼也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只是瞧着姬洛,总是替兄长委屈。
“阿兄从前很喜欢练剑的,如今都大多丢了开去,只捧着书本认真阅读起来。
前些日子我陪阿兄参加一个文会,只听着会上的人各个之乎者也的,弯弯绕绕,倒不如策马在校场上骑上一圈来的爽气。
我听着不大习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昔日兄妹间亲密无间,如今因着爱好的缘故略略分开一些,姬红萼心里总是有些不习惯好受。
阿顾抬头望了姬红萼一眼,笑着道,“阿鹄,不管你和燕王兄妹感情如何好,也不可能如连体婴一样一直绑在一起,终有一日会分开的。”
“我知道。”
姬红萼道。
声音郑重清明,眉宇之间却带上了一丝怅然情绪。
说话间,两人已经一条宫道走到了尽头,千步廊将将在望。
廊畔的的菊花层层叠叠的正好,姹紫嫣红,五光十色炫了阿顾的眼,阿顾眸中闪过一丝喜爱,走到花丛旁,望着丛中盛开的一株绿菊花赞道,“这株菊花开的真好。”
“这是绿牡丹,”
姬红萼笑着道,“说到千步廊的菊花,还有典故呢!
当初唐贵妃和虢国夫人一同侍奉先帝。
恰逢一年仲秋,千步廊畔芍药开起花来,各式各样,鲜艳妩媚。
唐氏姐妹二人嬉闹,一人指了绿牡丹,一人指了白玉珠帘,问及先帝,是绿牡丹美还是芍药珠帘美。
先帝笑评,‘绿牡丹含情带露,风流别致;白玉珠帘冰清玉洁,遗世独立,都是很美的!
’贵妃、虢国夫人便一起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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