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翔不知道自己疏于抵抗会带来这样的耻辱。
从没有想象过这种猥亵的行为,方才的计划被打乱了,他不顾一切地挣扎,像是尾脱了水的鱼,他也试图向外界求救,可发出的一切抗议都被隔音性能优异的墙壁,厚绒地毯和金丝窗帘吸收了,直到这时,一种近乎于临终的恐惧才真正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在黑暗中抗拒着,他伸手想要扣住那个人的手腕,可被那人灵活地闪避开,与此同时,他被轻盈地抱了起来,踢打的双腿被从膝盖处箍紧,整个人被扔到了一个柔软而平坦的地方。
是床。
还没有等他挣扎起身,那个高大的黑影就俯上来,筛过窗帘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那个人颀长挺拔的身躯。
此刻,这个身躯正因为欲望而灼热。
丁翔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虽然他知道即便同为男人也存在着体力上的强与弱,但他依旧不能就这样轻松地原谅自己,就算没有女子那样严苛的贞操观念,心中却依旧是异常沉痛的。
这是所有受到不正当侵害的人所能够感受到的,共同的感觉。
屈服于他人之下的感觉竟然是如此难过,难过到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的心灵免于受到这样的侮辱。
他的手在黑中摸索着,沿着床头,一点一点地移动,慢慢地,手底床罩柔软的触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陶瓷坚硬而冰冷的质感。
然而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确实丝毫没有察觉丁翔的情感波澜,他所需要的,目前为止就是发泄。
就一个依靠色相为生的人来说,身下的人儿明显生涩得紧,但这并没有削减他给李梓封带来的快乐,他忘乎所以地褪下了丁翔的毛衣,来不及解开衬衣上所有的纽扣就贴了上去,他所要的一切就是占有这个人,这个其实从电梯上的第一面就已经将他吸引住了的人。
在不知不觉之间,一种类似于本能的东西开始控制一切,混沌而躁动的黑暗,带着的却是夺目太阳的温度。
就在他的欲望燃烧得炽烈时,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袭来。
从小被逼迫着练习用以防身的拳脚毕竟不是白学的,李梓封迅速地闪向一边,回手打在丁翔的手腕上。
陶瓷花瓶跌落在地毯上,竟然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声响。
与此同时,室内的一切都定了格。
“他想杀了我么?”
错讹的感觉腾生起来,李梓封明白如果被那东西大力砸中脑袋,不死也会落下个脑震荡,打小没有受过这样威胁的他,开始的时候颇为震惊,接下来就是愤怒,高昂的兴致自是消弥了,但这样他就更不能轻易地放走这个可恶的小东西。
作婊子还要立牌坊么……--|||
在心中这样痛骂着,他在一次抓住了丁翔的手,然而就在他想出最苛刻的惩罚之前,那带着些微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他。
“让我走……你让我走……”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丁翔品出了绝望,他还能离开么?就算离开了,那个人还是自己么?他不知道,摆在他眼前的未来是一个黑暗的大洞,他不愿意跳下去,所以唯有游离在意识与尊严之外的荒芜中喃喃地向上帝请求。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屋子里那么黑,他甚至不确定上帝的目光是否能够穿透这一片黑暗看见祈祷的自己。
然而那个束缚住自己的人,终究是放手了。
重新获得了行动的自由,丁翔大口地喘息着,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有多么剧烈,浑身的肌肉僵硬地绷紧,就连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双眼也圆睁到了酸痛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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