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匹马却载著叶荫深在官道上一路奔驰,也会在凉茶摊与驿馆前停下歇脚。
叶荫深虽然久居深宫,却亏得先皇早年常命人在宫里搭建“御街”
,模仿市井买卖交易游玩赏乐。
他行事低调,也不露财,一路上买卖、住宿倒也没遇上什麽麻烦。
日程如此过去五天,叶荫深已远离了都城。
燕国踞於九州之北,经多年争战,东西幅员辽阔,而南北则显得有些不足。
按照马车的脚程,再有一日便能离开燕国。
这一夜,叶荫深照例投宿在官道边的驿站里。
民驿深埋密林之中,背靠斧凿刀削般的山阴。
若是连降几日大雨,崖上便会挂下瀑布。
因此整座客栈连年阴湿,朽木板缝间塞满了苔藓与虫卵;连酒幌上都爬了青泥,整日没精打采地黏著。
马匹在驿站门口停住。
叶荫深下了车,等待半晌才有个邋遢精瘦的小二出来照料马匹。
叶荫深一身素袍,戴著纱笠走进站内。
驿站不大,仅止上下两层简陋的桐木板房。
老旧的地板吱嘎作响,一路迎著叶荫深走到柜台。
掌柜的是个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子。
油头梳斜髻,粉臂缠金钏。
葱绿对襟绸衫裹住温润肤皮,又隐约可以看见衫下桃红色的肚兜,端的一番香豔风流。
叶荫深自小不近女色,此时纵然是隔著障纱,依旧有些不大自然。
因而只交代了要一间歇脚客房,就要抬脚上楼。
然而这一转身,却看见了一位惊世绝俗的人物。
那是一位昳丽少年,凝脂的肤色,红馥馥的软唇,黑瀑般的长发。
穿一袭水蓝色左衽长袍,带两轮银质月牙珥铛,一看便知是异族人士。
最为奇特的是:少年肩上停著一只红嘴黑羽的半大鸟儿,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叽里咕噜”
的自言自语声。
宫中虽多佳丽,但如此美丽的异族少年,叶荫深还是头一遭得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便不免多看了几眼。
谁知那少年忽然抬起头,朝著他微微地笑了一笑。
这确是一个美豔的笑容,却冷冰冰没有温度。
叶荫深不禁起了一身寒栗,再不愿多看半眼,便提著包袱匆匆地上了楼。
虽然外观简陋,但客房内的陈设倒还算干净整洁。
在屋里用了晚膳,叶荫深戴好纱笠在楼上走动了一会儿,很快发现整片二楼,竟然独有他一人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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