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号码,普华迫不及待拨过去,电话通了没人接,足足响够了一分钟,才有人接听。
“施永道!”
他们太久没有通过话,她担心着他的安危,所以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完全没料到另一端回答的是几声轻微的咳嗽。
像他的声音,她又不敢确定。
“施永道?是你吗?”
她握紧听筒,心也不觉纠了起来。
经过长久的沉默,对方依然没有回答。
磨光了全部的耐心,她又不得不忍下心里的矛盾与芥蒂,放软口气,恳求似的又喊了一次。
“永道吗?”
这一次经过了更久的沉默,在她几乎放弃时终于传来一声低哑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嗯……”
4-1
施永道的表白,等同于一场山崩地裂,把普华心中原来的平静彻底打破。
她从未视他为洪水猛兽,但这场突如其来的感情攻势,让她完全乱了方寸。
周末,她跟妈妈回了姥姥家,在姥爷开的小烟摊前呆呆地坐着照看生意。
晚上在舅舅婚前睡过的小单人床上,普华拿起摔坏的梳妆镜照着自己的脸,无法想象“喜欢”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施永道又“喜欢”
上她哪里。
于她,生活除了父母就剩下学习,唯一曾企及的不过是纪安永的一份“友谊”
。
普华连夜给纪安永写了一封信,写了很久,询问他的病情和恢复情况,然后隐约的表达了一些她要说的话。
本想像那年的新年贺卡一样放进他座位里,又觉得不妥,回家压在抽屉里迟迟没有送出去。
一周后,纪安永依然没有来上学,普华沉不住气,把信送进了学校信筒。
放完信,天空下起了小雨,之后整整一个星期都是阴霾的雨季。
纪安永的座位空着,普华心里也有一个角落是空的。
施永道没再主动跟她讲过话,只是似有若无间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天她还是落荒而逃了,然后他总是不期然出现在她回家的路上,学校餐厅,转角楼梯,甚至是老师的办公室。
而普华会做的只是沉默的躲开。
两天后她悄悄打开信筒,那封信不见了,普华怀着忐忑不安坐在通往顶楼的台阶上看雨,揣测着封青何时会把信交给纪安永,他看后又会作何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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