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两个男人已经铺开了阵势,各自摸着下巴研究棋盘,普华想起永道第一次来家里,也是这样和父亲下棋,被杀得剩了光杆司令。
自此每次都要切磋棋艺,美其名曰互通有无,其实每次他都输。
水端过去,她要离开,被他抓了一下。
他依然埋头设计棋局,漫不经心的玩着手里的两个战利品,对她说:“你也看看,学学。”
普华要讲话,被永道嘘了一声,对面的叶爸爸举着棋子笑了。
耐着性子,她只好看下来。
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这些都是他教的。
对弈时,他沉默寡言一丝不苟,在父母面前,他高谈阔论谈笑风生。
她见过他太多的面孔,痴迷热情,顽劣叛逆,阴翳冷峻。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眉间淡淡的纹路,鬓边粗糙的胡茬,早不是她初遇时青涩单纯挂着几根胡须的男孩。
她见证了他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他也亲历了她成长的每一步,他们熟悉对方就像熟悉自己,但现在她才发现,好像从没真正了解过他。
棋局中途,普华悄然退开躲进厨房。
对着抽油烟机上的污垢,她深呼吸放松下来,找出工具专心致志把油垢蹭掉,然后再把整个抽油烟机都擦一遍。
做事情是最好的治疗,清理完成,情绪也稳定下来。
打扫好厨房,普华推开临街的一扇窗,让闷热的空气散开,长长透了口气,靠在厨台边慢慢准备午饭。
择菜洗菜,她把水龙头开得很大,盖过客厅里的说话声。
即使再不开心,还要顾及爸爸的感受。
即使不愿见他,也要给爸爸做一顿饺子,这是多年来叶家的习惯,从无例外。
普华安静的做事,中间永道擦了两手干面要来帮忙,她锁了厨房门不让他进。
他悻悻回去继续下棋,表情告诉她他一局也没赢过。
午餐是两锅丰盛的羊肉胡萝卜饺子,普华的胃口不太好,除了帮爸爸添醋剥蒜,吃得很少。
永道反而吃得很多,频频给她碗里夹东西,在桌下踢了踢的脚。
普华强打起精神,陪着爸爸吃,却是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吃过午饭,普华收拾好厨房,把剩下的饺子冻在冰箱里,写了条子提醒爸爸,都做完,她还留在三四平米的厨房里磨蹭着不肯出去,直到有人敲玻璃。
永道站在外面,手里是喝完的空杯子,她只好开门。
他回身关上门,一扫之前在爸爸面前侃侃而谈的轻松。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当着爸高高兴兴的!”
他的意思不无责备。
“我没不高兴。”
她靠在窗边,故意望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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