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车子的把手流泪,心里有着最坏的打算,想着我算是完了,这个男子要是不像他外表那样高雅干净,我就真得清醒地等着被人卖掉还得给人数钱的命运了。
“喂,要听吗?”
他突然问我,然后摘下一侧的耳机递给我。
他的手指纤长,食指上有一枚银亮亮的指环,这是一只艺术家该拥有的手。
我盯着那只手,不知该怎样回答。
他也没再多问,抬手把耳机插在了我的耳中。
于是音乐空明地在我的耳边响起,听了两句,我就分辨出这是那首出名的《SCARBOROUGH
FAIR》(斯卡布罗集市),电影《毕业生》的主题曲。
音乐一下子让我绷紧的心弦松弛了下来,我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可是想来想去不知如何开口。
“你,刚才和那个女孩在讲法语吗?”
没头没脑的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不,是冰岛语,是北欧的一种语言,她是冰岛人。”
他随口回答着,眼睛依然微微地合着,长长的眼睫在车窗的阴影里淡淡的,像孔雀的羽毛一样,有着在深黯中光华的气质。
在酒店的大堂里登记的时候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樱夜辰。
“樱可以做姓吗?”
冉冉升起的电梯里,我又问了个白痴级别的问题。
“在薰国是可以的,薰国人的思想非常自由,所有的字都可以成为名,也可以成为姓。”
他依然用闲闲的语气回答着。
“那你是姓樱,还是樱夜呢?”
“随便你。”
“那个,我姓童,名字也是童,因为我的父母亲还没有来得及给我起名就死了,所以大家就都小童小童地叫了。”
我话说了一半就泄气了,因为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听,就像他刚刚说随便你一样,随便我姓什么叫什么他都不会在意的。
“我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
我闷闷地说完了这句话,无聊地咂咂嘴,觉得自己是在和空气说话。
果然是一晚上要花掉几千块钱的酒店,真是富丽堂皇。
我匆匆地扫了一眼房间,然后心头就开始敲起了警钟:身体不行,死都不行。
尊严也不行,死都不行。
不想樱夜辰连房门都没进,把钥匙扔到桌上,留下了一句话:“我有事要忙。
你随意。”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我转过身,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的金属门后,觉得后脑一阵发麻。
只是这样子吗?开了个几千块钱价位的房间,然后就云一般地消失了。
我可是个小偷哎,我在十多分钟前刚刚让你的钱夹离开了你的口袋。
你就算走也该把我锁在房间里啊,这样大敞着门,还把钥匙放在我眼皮底下,你这不是欢呼着让我把这房间洗劫之后逃之夭夭吗?
第4节:Chapter1海洋之露(3)
樱夜辰,你是个笨蛋吗?还是因为长得太帅而被天妒,赐你个白痴的头脑呢?
我傻傻地立在房门边上,胡思乱想着,直到我的肚子唱起空城计才想起,我已经很饿很饿了。
于是,我再也无法思考,像一头小野狼一般冲到了厨房里,打开冰箱,蹲坐在散发着丝丝冷气的冰箱门前,大嚼起了手臂粗的红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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