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他朝我走来,语声冷淡如水。
“没什么,我想母亲而已……”
“受不了,还是尽早回洛阳吧。”
“王爷不必激我,我不会回去!”
我能否觉得,他跟我出来,是关心我?
司马颖不再开口,望着远方广袤的苍穹,愣愣出神。
清冷的月辉洒在他的脸上,使得他完美的侧脸犹如鬼斧神工,俊美如铸,无可匹敌。
前不久,大晋天下兵力最强的两个军事藩镇是邺城和长安,司马颖经营邺城多年,深得民心,兵多将广。
可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成也邺城、败也邺城,他抵挡不住司马腾、王浚等人的联军,失去良机召集旧部逃出,到最后只剩数十骑跟着他。
他的兵马散了,他失去了邺城,失去了问鼎帝位的资格与力量。
他最辉煌、达到顶峰的时候,也就是他的人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峰会路转,急剧转折。
回京,离京,从八月到十一月,这两三个月,他比以往沉默了,总是望着远处出神,眉宇凝重,眸光沉沉。
以往的意气风发、胸有成竹,在他身上难以寻觅,但我相信,以他的才思智谋、深谋远虑,他会东山再起。
我从身后抱着他,靠在他的肩头,希望能给他一点温暖,也给自己一点温暖。
“王爷,总会有转机的。”
司马颖没有说话,任由我抱着。
地上的枝影狂乱地飞舞,相缠一,缱绻一世。
……
司马衷、司马颖和与豫章王司马炽来到长安,大晋就变成两个京都,长安,洛阳,成为西台、东台,东台也称为留台,几个官员在留台留守。
不知为什么,洛阳传来消息,十一月初七,留守洛阳的朝臣,复我皇后尊位。
我猜想,许是碧涵从中搞鬼。
抵达长安,司马颙率官属步骑三万人至霸上,隆重地迎接了司马衷等一行人,并为我们做了妥善的安置。
为了便于控制,一帝二王都住在征西将军府,以此为陛下在洛阳的行宫,我和孙瑜自然也住在这里。
在司马颙的地盘上,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走到哪里,好像都有一双眼睛盯着。
司马衷还是个孩子,疯玩了三日,依然兴致不减,整日闹着玩,司马颙只好派人陪他玩闹。
司马颖曾为数万大军的统帅,此时相当于受人软禁,自然浑身不自在,心郁气闷,壮志难酬。
我与孙瑜各住一房,相安无事,她对我客气,我对她也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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