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能扔下你?”
他的眸色倏然暗下来,沉沉地看着我。
“若你连自己都无法保全,如何照顾我一一世?”
我只能这么激励他。
孙皓沉默晌,终究答应我。
突然,他想起什么事似的,从外面拎进来一只信鸽,将折叠成很细很小的纸条递给我,“这是从信鸽上取下来的。”
我立即展开信函,粗略看了看,“表哥,谢谢你。”
他狐疑地问:“你让我注意昭阳殿的信鸽,就是为了这信函?”
离开宫城前,碰巧他来送我,我就让他时刻注意昭阳殿的信鸽。
若有信鸽,带来给我。
我点头,“表哥,这不是普通的鸽子,这是传递书函、消息的信鸽。”
孙皓更疑惑了,“你与谁互通消息?”
我莞尔道:“暂且保密。”
他挑眉瞪我,我不肯说,他也无可奈何。
此后,这信鸽就认识了这里,不再飞往洛阳的昭阳殿。
司马颖的来信没说什么,以《越人歌》倾诉相思之苦。
我在信函上简略地说了赵王篡位之事,让他早做准备。
……
来到陌的金墉城,司马衷倒很兴奋,整日疯玩,今日去东边玩,明日去西边玩,后日去南边玩,接着去北边玩,扬言要玩遍金墉城。
碧涵一直陪着他,他倒也信任她,颇为依赖她。
只是,一看见我,司马衷就会蹦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臂,黏着我。
我们所住的宫殿外皆有重兵把守,身边也有耳目盯着我们,赵王将司马衷与我软禁在此,目的就是不让司马衷威胁到他的帝位。
五日后,先太子司马遹之子、皇太孙司马臧暴毙。
这日午时,我正在用膳,忽然有宫人来报,皇太孙去了。
匆匆赶去,司马衷和碧涵已在司马臧的寝殿,面有凄色。
宫人禀道:昨夜司马臧腹痛,许是吃坏了肚子,连续不断地上茅房,约有十余次。
司马臧拉得手足发软,五更天才有所缓解,睡着了。
今日一早,宫人见他还没醒,想着昨日累着了,就让他多睡会儿,没想到午时了还没起身。
宫人近前一看,司马臧睡得很沉,脸膛发青,没了气息,这才着慌了才报。
有经验的宫人察看了司马臧,确定无疑,他脉息已无,死去多时。
金墉城没有太医,查不出具体的死因,只能吩咐宫人备丧事,让司马臧入土为安。
司马衷呆呆地看着唯一的孙子,眼珠子一动不动,脸膛平静得异乎寻常,不若往常那样,表情动,傻笑撅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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