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后的懿旨,浣衣所的宫人不敢违抗,严密看守碧涵,不让她踏出步。
三日后,碧浅来报,碧涵的双手长了奇怪的脓包,脓包很快就破了。
由于双手浸在冷水中浣衣,又痛又痒,烂得很快。
又三日,脓包越来越多,蔓延到身上、腿上,接连的破了,其痒无比,巨痛难忍。
碧浅说,碧涵痛痒难当,在地上滚来滚去,无人帮忙,冷眼旁观。
每当碧浅向我禀报的时候,我很惬意、很高兴,可是,仇恨未减,表哥再也回不来了。
过了五日,碧涵被肌肤溃烂的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求浣衣所的宫人传话出来,她要见我。
我才不想看见她全身溃烂的恶心模样,更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伪装成凄惨、可怜的嘴脸。
这一次,我没有心软,命浣衣所的宫人在碧涵浣衣的水中放了一种毒药,让她全身溃烂而死。
听到她终于死的那一刻,心中的悲痛与愤恨稍微减轻。
碧涵,这就是你的下场!
而她的女儿,宣平公主司马翾,原先表哥将她交给一户人家养着,我让碧浅去瞧瞧,给了一袋银两,希望那对老人家会善待小姑娘。
倘若我狠心一点,表哥就不会无辜送命了,表哥,是我害死你的,我怎么偿还你的情义?
这双眼睛已经不是我的了,只要我一哭,就黑乎乎一片,看不见所有。
我也不打算诊治了,就算碧浅一再地劝,我不为所动。
就这样,我变成了洛阳深宫的一缕孤魂,眼盲,口哑,遗世独立。
直到五月。
……
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表哥不在了,我想出宫去找司马颖,很难很难。
因此,我只能待在这座看似繁华、实则破败的宫城,当大晋王朝的惠皇后,深居简出,或者像一缕无影无形的风,游荡来游荡去。
由于心境慢慢平复下来,暴盲症也渐渐好了,风渐渐温热的时候,眼疾痊愈了。
这日,我漫无目的地闲逛,竟然走到了议政大殿,太极殿。
午膳时辰将至,文武百官早已离去,大殿光影绰绰,明明灭灭。
我踏入大殿,想看看宗室诸王争夺的龙椅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妙处,让世人争得头破血流。
殿中寂静如死,我望见,一人坐在龙座上,身上的光影明暗交错,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司马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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