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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热热闹闹,都在筹备婚事,老子呢,当然是“谨遵圣旨”
,老老实实呆那佛堂里“修身养性”
咯。
这“修身养性”
的可痛快咧,习宠不是在守着我的那几个老太监里收服了一个吗,他姓毛,这毛公公给我偷偷渡进来了些烟叶,这下舒服透了。
午后,咱就叼着个小烟管,懒散地躺在佛塌上,云里雾里遨游,不比头顶上那尊佛快活?
这咱就想了啊,其实,人活着,是需要一种状态的。
有时候要从固态变成液态,再由液态变成气态。
固态中的人是一团胶泥,可以被生活捏成各种形态,但只要你不折不饶就能胜过一切石头和钢材。
液态中的人如水,是迸发着的泉水,是幽静的湖水,是流动的溪水,是任性放逐的春江水,可以流,流到你想去的大海。
气态中的人那就象长了翅膀的鸟类,可以飞,飞到你一直向往着的远方————我深深吸了口,熏烟在身体里流转,然后呼出:我感觉,我活在气体状态里。
——————“佛隅,”
我靡丽地睁开眼,看见少年站在门前注视着我。
多美的孩子啊,暮色就在他身后。
艳红华丽的袍服曳地,漆黑的长发,清绝出尘的脸庞,五官柔美纤若如丝。
这份美,一旦刻意,就失了灵魂。
愈是旁若无人,愈自然天成;愈漫不经心,愈勾魂摄魄。
我轻轻笑出声,侧卧下来,头枕在手臂上,指间夹着的烟管还缭绕着妖娆的烟雾,“今天不是你大婚吗,洞房花烛夜,你跑这傻站着干什么,”
“佛隅,”
他又轻喊了一声,人,象是神游天地,痴痴傻傻的。
我好笑地蹙了蹙鼻头,他是喝醉了?坐起身,烟管往地砖上一按,熄了烟,提哩着烟管向他走去,一手抚摩上他的脸庞,“怎么了,承阳,喝醉了?”
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人望着我竟然慢慢地跪了下去,双手紧紧环着我的腰,脸庞紧靠在我的腹部,“佛隅,不要离开我,你说过永远都不离开我的,”
象个柔弱无依的孩子,我呆呆愣愣地任他紧搂着,他这是怎么回事?扳过他的脸庞,我莫名其妙地低头望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他搂地更紧,注视着我,“你刚才,你刚才在烟雾里好象要飞走了!”
他急切地说,我哑然。
自个儿又觉得好笑,难道我刚想变成气态飞走了就真能飞走了?要真那样,那真是大大的好上加好咧!
我捏着他的下巴,咬着牙坏笑地看着他说,“我要真飞走了,也一定把你给捎上,”
“你说的是真的!”
他任我放肆地捏着他的下巴,却认真无比地注视着我,这种眼神————他的话也不象问句,仿佛是一个执著的誓言———我刻意用微笑淡化了过去,“把你给捎上了,你的新娘怎么办,”
玩笑着说,而他————突然一朵妖异邪魅的笑容出现在这张绝丽的容颜上,他的下巴还任我捏着,却象个放肆的妖魔,“我会好好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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