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棠在葛萱腋下胳肢了一把,葛萱边笑边躲,葛棠趁机从她手中抽出头发,紧了紧头绳,笑道:“她一走我多乐啊,这憋笑憋得都老痛苦了,怎么可能挤出眼泪儿来?”
葛萱也没什么伤感,最近一阵子没干别的,就上车站送人玩来着,练得将近麻木了。
姐妹二人笑闹了一会儿,有几个和葛萱一起去外地上学的同学,才陆续来到车站。
送站的大人们遇到了,客套闲聊,葛萱在各同学家长心中,自然是楷模一样的人物,袁虹也所以被夸得心花怒放,直说:“就是个小书呆子,自己出去能不能活还两说呢。”
“可不是么,我们这崽子连水都烧不开。”
“你说现在这孩子是不是就惯的?这好歹他们几个都离得不远,过去了相互还能有个照顾。”
“一个个都笨笨咔咔的,谁照顾谁啊。
我说去给安顿安顿吧,说不让我跟着。
‘啊,人家同学都自己去,就你非得送’,怎么怎么地的,跟我急眼了。”
“都这样,啥啥不是,完了还不让说……”
几位“啥啥不是”
的准大学生,面面相觑,各自无语。
正是开学返校的高峰期,站台上满是学生和家长。
葛萱隔着密密麻麻人群,踮脚向进站口张望。
前一天许欢和金嗓子他们给她饯行,葛萱喝多了,不记得许欢说没说要来送她。
火车鸣笛,葛棠把手里一兜零食交给姐姐,“上车吧,别瞅了。”
葛萱漫应着,上了车。
似乎有颀长的身影擦身错过,人潮涌动,葛萱停不下脚步定睛看,就被挤到自己的座位上。
趴到敞开的窗口看出去,小棠高举两手在车外蹦跳,老爸笑眯眯地挥着巴掌,“哈喽大姑娘。”
袁虹趁机又嘱咐几句路上的小心。
火车开动,温暖的夏末的风,在急驶下变得凌厉。
有一些冷。
身边那个几分钟前还在说笑的女孩子,一离开家人视线,便闷声落泪。
另一个同学劝了她几句,劝得自己也犯了忧郁。
葛萱拉高拉链,紧了紧领口,规规矩矩地靠着椅背,盯视窗外疾掠而过的灯火人家。
那些十几年无甚显著变化的建筑群,夜里看来忽然陌生不知彼此何处。
葛萱恍然若失,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始发站出来,是下一座车站,到达终点时,又将循环。
而她要见到什么人,开始怎么样的生活,头脑中全无概念。
只知道未来即将有所获得,因为隐隐地,她好像已经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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