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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齐楚过来扶她,表情无奈,“就怕你下地开门,还特意去学校找小棠拿钥匙。”
葛萱是习惯性地咧嘴回应,想想不对,笑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你在干什么?”
他转移她的尴尬,指她手里的工具,问,“织毛衣?”
“不是,脚可痒痒了,可能是石膏给焐的。”
“痒痒是长肉了,忍一忍就好。”
葛萱惊骇,“没伤到肉啊……骨头里面还长肉?”
那好像是螃蟹。
江齐楚从她手里抽出织针,“你别乱鼓捣,再戳坏了。”
她是确实缺乏医学常识,认真得让人失笑。
那笑容虽非勉强,可到底也没那么畅快,葛萱垂下头,不忍正视。
江齐楚随手拍拍她的发顶,“没事儿。”
倒像是在安慰她释怀。
可这二字说出来,他自己心里,才是真正坦然。
这些天从震惊到悲痛,从到尝试面对到接受现实,始终是以“不得不”
的心态承受这些。
他怨恨前来处理后事的母亲,怨恨他爸那群迟钝的狐朋狗友,他在灵堂上大发脾气,除棺材和遗像,所有东西砸了稀烂,吼劈了嗓子,赶这些人滚蛋。
但是没人怪他不懂事,他们都纵容他。
纵容他亡父之痛,纵容他是个孩子,纵容他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哀怨、悲愤,悲哀在前,是起因,直怨到无可怨之物,无可恨之人。
火化时烟囱里飘出浊烟,徒剩悲哀。
那是真正的难捱的情绪。
因为无从发泄,只能去习惯。
习惯了没人对自己大呼小叫、指手划脚,之后就好了。
这一过程,是无可预料的漫长,尽管他是知道的,慢慢的,总会习惯。
就像对葛萱说的那样,没事儿。
她眼圈一红的模样,比连日来听到的全数劝解都管用。
江齐楚这一眼之间,方明白悲哀的无用,恐怕只会使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也染上这份情绪。
母亲担忧的神情忽而浮现,他眼眶微热,转了个身背对葛萱,弯腰去看边桌上的玻璃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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