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瓷又知道了什么呢,想格外对他隐瞒的事,结果似乎总是徒劳。
连翘并非不想接他的电话,是不敢。
怕的就是这样,一肩扛下的坚持,只听见他声音,就忍不住全部放下。
手机提示电量不足,连翘盯着屏幕呆呆看,还不知自己在这里会等来什么,郑医生电话打进,语气匆促,“小翘,你在医院吗……”
剩下的话被自动关机的手机截断,连翘眯着眼,猛然起身,拔腿跑出咖啡厅。
服务生才端来咖啡,就见客人风一阵冲出,看看座位,“女士,您的电话……”
段瓷在约好的店里没看到连翘,电话关机,他找了一圈,正想去询问,看到服务生托着满杯的咖啡,将一部手机放在吧台上——与他手里这部跑遍了北京手机卖场才买到的,款式相同。
门外有急救车呼啸而过,声音尖锐戳心。
咖啡店在医院北门对面,其间马路上大小车辆络绎,拥挤如惊惶失措的蚂蚁。
连翘斜穿过街,奔跑时没有平衡,残存的念相只在彼端,二楼的ICU病房。
床畔,郑医生弯下腰,履行病人临终前的约定,贴在他耳边告诉他:“小翘回来了。”
连翘站在门口,剧烈的喘息骤然停止。
不知所措的情人。
风趣好玩的伙伴。
慈爱温柔的父亲。
意气风发的绍严。
光芒暗敛的安迅。
以及,至死都不愿意破坏她心中这一连串形象的暗恋者。
他希望她脑子里,只有漂亮的安绍严。
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想办法让她如愿,甚至配合着装作不知道她为自己做的一切。
每一个时期的他,都摆不脱噩运纠缠,可他始终是笑,努力改变。
有一天他很累,已经不能再担心她,仍不忘叮嘱:“小翘,身边这么多人守着你,坚强一些。”
连翘在心里应下。
她会善待他的交付,恒迅,小寒,还有他不愿她知道的感情。
雪非常大,漫天飞舞,悲伤寻不到落处。
医院大门上方恭贺新年的红色条幅,被风卷向天际,纸鸢断线。
北门到高危病房的小路上,干净的白,让人不忍踏践。
连翘麻木地撑着护士塞给她的雨伞,胃忽然一阵抽搐,疼得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伞沿轻轻晃动被掀开,一个笑露两枚酒窝的男人倾身问她:“你干什么?假扮蘑菇?”
她垂着头,雪花飘在发上,穿透了头颅,过滤成晶莹珠串。
“这么漂亮,一定是毒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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