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瓷睡得很实,连翘挪开他的手臂,悄悄起身。
手机从背包里拿出时,铃声已停止。
拨回去很快被接起,安绍严醉得不轻。
连翘怪他不会耍滑:“说了要让他们去应付,你装醉回酒店休息。”
他只说:“我没事,乖。”
连翘说:“我也没真的有事,你这么晚还打过来。”
安绍严醉人没醉心,笑道:“难得你无事还打电话给我,当然得回过去。”
连翘笑笑:“早早睡吧。”
他说好,马上,就去睡了……拖拖拉拉着磨嗓子,到底还是说:“夏初忌日啊今天。”
连翘似猜到他要说这个,淡淡嗯了一声。
安绍严又说:“白天有想到了,不知你想不想记着,没敢提。
晚饭你突然打电话过来,我才知道了。
是不是……他又找你?”
连翘仍只嗯声应着,喉咙酸紧。
“抱歉啊,小翘。”
他后悔打这通电话了,“没在你身边。”
无法为她擦眼泪,他不想惹哭她的。
她靠着墙壁蹲下,手掌狠掩住口鼻,而眼前终于水雾模糊。
水是透明的,却令她什么看不清,假设有一天她习惯了水中看物,仍是逃不开,走不掉罢,举目通透的还有玻璃缸子。
即使做鱼,她也只会是这种宿命。
伤和疼在身体内无助地狂蹿,撞得耳膜嗡鸣。
连翘听不见卧室门口细比蚊蚋的叹喟。
《你抱着的是只狼》吴小雾 ˇ第廿三章ˇ
天蓝静远,云朵白而浓厚,低望是满目起伏绿地,间或不规则形状的大小湖洼。
远山叠翠,果岭葱葱,沙白水蓝,任何修图高手也难以调出的饱和颜色。
好景难求,更难得清早无风,段瓷早到了半个小时,没料约好的几位比他更贪天儿好。
球起鸟惊飞,早场已赛至尾声,见了他还笑着教育年轻人要起早。
小邰打着呵欠低哼:“晚上跟爷们儿去酒吧泡到两点明天再说这话。”
段瓷倒是没这么多对付的,趁他们专注于推杆,不作声地陪在旁边。
郊外车少人稀,再经过一夜净化,空气好得让人想打包带回城里慢用。
陶醉过头,上场没几杆就失势了。
那位让段瓷要起早的老者不客气地抡了球杆抽他:“多长时间没打球了?小子,趁年轻多出来活动活动,要不等我这年纪,想玩也玩不了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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