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朕驾鹤而去,你也有依靠。”
“若皇上不在了,臣妾怎能独活于世?”
丽妃一边用针尖挑着线头一边说出了这句话。
好似不经意从嘴里流出来的,好似别的妃嫔也会说这样的话,我却分明听见她语气中的深切与辛酸。
谁我都可以不信,偏偏信她,只因她是拿真心待我的。
瓦蓝的天,偏偏遮了一两片阴云。
我借口去翰林院微服巡视,因天气阴冷带上了那柄油纸伞,堂而皇之地出宫了。
支开各路人马,带着齐安往琉璃厂奔去。
新瑞瓷器,大门敞开,一院子人都在忙碌。
我刚进去便有人问是哪家来提货,我忙说是来找人的。
那人说:“芳姨和姑娘都出门去了,二位不如在厅里稍等。”
我于是握着伞穿过院子,径自进了厅。
也没人招呼我们,看样子各个都在忙活,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也不知等了多久,我的腿脚麻痹了,于是站起来走了两圈,去到上回学做胚的木屋里。
台子上摆了一长溜的瓷板画,画旁边都空着尚未题字。
我猜这是特地留给我的,于是自己磨墨,信手写字。
落款皆为贺睿之,对自己取的名字越看越满意。
等芳姨和丝绦回来,我已经写完了。
丝绦见着我的一瞬间眼里有一抹别样的光华,然后仍然神色平淡地走过来,看我写的字。
芳姨啧啧称道:“公子还真是我们的财神爷,这画卖出去不值钱,可有了这字就不一样了。
上回那幅画,叫一个当官的买去了,当珍宝似的。”
我心里一惊,笔尖滴了墨在瓷板上,赶紧用衣袖用力擦几下。
不会是哪个当官的认出了我的笔迹吧?我尽量不露声色,笑道:“今后,还是别卖给当官的吧,不想与官家打交道。”
“有钱赚为何不赚?”
丝绦推了推芳姨,朝我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听我的。
我尴尬地将笔搁下,“不是我不愿意赚钱,而是赚官家的
19、玲珑彩-9...
钱容易惹麻烦。”
芳姨狐疑地打量我,倒是也没说什么了,跟丝绦交代了几句便出去忙别的事。
“对了,我是专程来还伞的。”
我从桌角将伞拿起来,郑重地交到丝绦手里,又卸下了严肃的表情,呵呵笑着说,“顺便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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