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他对我的每一点好,终归不是忘恩负义的性子,况且他说过拿我当弟弟,既与情爱无关,又何惧转身相弃。
“白明玄。”
我唤了他的名字,他“嗯”
了一声。
“你不要让我难过。”
他忽地笑了,放下了手,干脆躺在了床上,只道:“庆儿,唯独你自己,能叫你自己难过。”
“你若不从中作梗,突然插手……”
“你和你爹早就死了,”
白明玄闭上了双眼,像是倦怠极了,“皇甫庆,我玩弄人心,用尽诡计,但对你们父子,是真心的。”
真心的?
天下人的真心我都能信上几分,唯独白明玄口中的真心,我半点都不信。
但我依旧俯下身,吻上了他的额头,轻声哄他:“莫难过,是我说错话了。”
他的睫毛眨了眨,亦抬起下巴,用嘴唇擦过我的唇,暧昧不明,又坦荡自然。
我的眼前一下子出现了我爹的身影,他磕着栗子,嘲弄似的看着我,似是在说:“废物。”
我略略扬起嘴角,他却消失不见,眼前是白明玄精致的脸,我便又亲了亲,方才起身,拿了刀与剑,出了房门。
南三直等在门外,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坛酒,见我出来,便扔了一坛过来。
我伸手接住了酒,拆开泥封灌了一大口,便呛得直咳嗽,骂道:“哪里来的烈酒,竟比上次还要浓些?”
“江南来的烈酒,如何?”
他哈哈大笑,神色自如地灌了几口。
“说什么胡话?”
“莫要不信,我这手酿酒的活,无论在何处,都能酿得出烈酒来。”
他如此说,我倒是能信了,说也奇怪,他的酒总比他人的烈一些,我爹活着的时候,也总爱喝。
“我爹好像喝了不少存货,”
我顺口一说,颇有些幸灾乐祸,“你藏在魔教的酒,许是不剩多少了。”
“能被找到的,便不是什么重要的,”
南三直倒是豁达得很,“最好的酒会留给你的,师弟。”
师弟。
他这么唤我,我还是会想到苏风溪,但稍稍摇了摇头,他的身影便也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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